苏澄也愣住了，她没想到陆晏卿会帮她们。陆晏卿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一种探究：“苏小姐，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苏澄抱着小雨，指尖微微发颤。陆晏卿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总带着一种让她心慌的穿透力，仿佛要将她那些深埋的、连自己都记不清的过往一一剖开。她下意识地想拒绝，可看着怀里小雨紧张攥着她衣角的手，再想到林薇薇那副势在必得的嘴脸，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妈妈……”小雨仰起脸，金色的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水汽，刚才的争执让他吓得不轻，此刻紧紧贴着苏澄的脖颈，小声嘟囔，“我们走吧，我不喜欢这里。”
“乖，没事的。”苏澄轻抚着儿子的后背，声音放得极柔，“妈妈去去就回，你在这里等妈妈，好不好？”她把小雨托付给一旁面露关切的前台小姑娘，又叮嘱了几句，才跟着陆晏卿走向专属电梯。
电梯镜面映出两人的身影，陆晏卿站在她身侧，周身的冷意仿佛能凝结空气。苏澄低着头，盯着自己磨得有些发白的帆布鞋，鼻尖却总能捕捉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海腥味——不是鱼市的腥气，而是深海里特有的、带着咸涩与清冽的味道，让她莫名地感到一阵安心，又一阵恐慌。
“六年前，你在哪里？”电梯门合上的瞬间，陆晏卿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像从海底传来。
苏澄的心脏猛地一跳，指尖攥得发白。六年前……那段模糊的记忆像被浓雾笼罩的沼泽，她越是想靠近，就陷得越深。她只记得一场混乱的酒会，刺眼的车灯，还有冰冷的海水漫过脚踝的触感。至于其他的，只剩下断断续续的碎片，拼凑不出完整的画面。
“我……记不清了。”她艰难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六年前我出过一场车祸，很多事情都忘了。”
陆晏卿的目光落在她脖颈处那道浅淡的疤痕上，眉头微蹙。那疤痕的形状，像极了被尖锐物划过的痕迹，难道和那场车祸有关？他还想再问，电梯却“叮”地一声到达顶层。
总裁办公室大得惊人，落地窗外是整片滨海市的海岸线，蔚蓝的大海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陆晏卿走到巨大的办公桌后坐下，指节轻叩着桌面，示意苏澄坐到对面的沙发上。
“林薇薇说，你是她的‘妹妹’？”他开门见山，目光锐利如鹰。
苏澄摇摇头：“算不上。她是我大伯的继女，我们从小就合不来。”提到大伯，她的眼神暗了暗。父母去世后，大伯一家就霸占了家里的老房子，对她更是不闻不问，若不是为了小雨，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和那些人有牵扯。
陆晏卿点点头，没再多问林薇薇，转而将话题拉回小雨身上：“你儿子……叫小雨？”
“嗯，苏雨。”苏澄的警惕心又提了起来，“他怎么了？”
“他身上的鳞片，”陆晏卿的目光深邃，“是天生的？”
苏澄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最担心的就是别人追问小雨的异常。她攥紧了衣角，声音有些发紧：“医生说……是一种罕见的皮肤病，没什么大碍。”
陆晏卿显然不信，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着远处的大海，声音低沉：“苏小姐，你知道鲛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