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易中海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一丝尖锐的颤抖。

他使劲晃了晃手腕上冰冷的手铐,那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死寂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我怎么可能侵占他人财产?”

“我易中海在咱们院,在咱们轧钢厂,那都是出了名的老好人,是八级钳工,是先进工作者!”

他急得满头大汗,脸涨得通红,拼命地为自己辩解。

“我一辈子行得正坐得端,怎么可能干这种犯法的事?”

何雨柱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讥笑。

小样儿,急了?

这才哪到哪啊。

易中海把最后的希望投向了院里的街坊四邻。

他几乎是用一种哀求的语气,大声喊道。

“大家伙儿都给我评评理啊!”

“我易中海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还不清楚吗?”

“这么多年,我给院里办了多少事?谁家有困难我没伸过手?”

“你们快跟警察同志说说,我易中海,冤枉啊!”

他伸长了脖子,用充满期盼的眼神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相信,自己几十年来在院里树立的威信,绝对不是白给的。

只要有人站出来替他说句话,事情就还有转机!

然而。

他想多了。

当警察同志那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随着易中海的视线一同扫向人群时。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还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邻居们,像是被按下了后退键。

“唰”的一下。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前排的人想往后躲,后排的人直接转身就溜。

刚才还七嘴八舌,替易中海鸣不平的人,这会儿全都变成了哑巴。

一个个低着头,撇着脸,眼神飘忽,就是不敢和易中海对视。

那样子,活像是生怕易中海手腕上的手铐会传染。

三大爷阎埠贵更是夸张,他本来就心虚,这一下直接躲到了人群最后面。

只露出一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悄悄观察着局势。

开什么玩笑!

给易中海作证?

这可是警察抓人!罪名是侵占财产,数额巨大!

这要是真的,谁替他说话,谁不就是同伙?

万一警察把自个儿也当成坏分子给拷走了,找谁说理去?

再说了,易中海平时在院里是威风,可那都是建立在不损害大家利益的前提下。

如今他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谁还愿意蹚这趟浑水?

帮他?

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

看着眼前这无比真实的一幕,何雨柱心里都快笑开花了。

瞅瞅,瞅瞅!

这就是你易中海德高望重的一大爷!

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群众基础!

全是狗屁!

这帮禽兽,有一个算一个,全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有好处的时候,“一大爷英明,一大爷说得对”。

出事了,跑得比谁都快。

指望他们给你作证?

下辈子吧!

两名警察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一抹了然。

他们办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

就院里这帮人的反应,已经说明了太多问题。

如果易中海真是个受人爱戴的好人,被人冤枉了,街坊邻居不可能一个站出来的都没有。

这种集体性的冷漠,恰恰证明了,这个一大爷,平时的人缘和威信,恐怕都是假的。

如此一来,何雨柱的报案,可信度又高了几分。

为首的警察不再理会周围的人,他转过头,重新盯着面如死灰的易中海。

“没人替你说话。”

“看来你这个一大爷,当得不怎么样啊。”

这句话,就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易中海的脸上。

他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完了。

他感觉自己的天,塌了。

“不……不可能……”

易中海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但声音里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底气。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警察。

“你们凭什么抓我!”

“总得有个说法吧!”

“你们得让我死个明白!”

听到这个问题,何雨柱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来了。

终于到正题了。

他倒要看看,当着全院人的面,这个道貌岸然的老东西,还怎么演下去!

为首的警察冷冷地看着易中海,声音不大。

“何雨柱同志报案。”

“称你,易中海。”

警察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锐利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刮过易中海惨白的脸。

“从十四年前开始,一直私自扣押、并侵吞其父亲何大清,每月从保城寄给他和他妹妹何雨水的……生活费!”

轰!

所有人都被这个惊天大瓜给震得外焦里嫩!

什么玩意儿?

一大爷私吞了傻柱和他妹妹十四年的生活费?

每个月都吞?

我的老天爷!这是真的假的?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地一下,聚焦在了易中海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