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又急又重,带着一股子兴师问罪的火药味。
屋里,何雨柱刚给妹妹何雨水削好一个苹果,还没递过去,就听见了这不善的动静。
来了。
比他预想的还要快一点。
“哥?”何雨水有些紧张地看了看门口。
“没事,看你的书。”
何雨柱把苹果塞到妹妹手里,自己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门边,一把拉开了房门。
门外,刘海中、阎埠贵、一大妈三张神色各异的脸,瞬间挤满了他的视线。
刘海中挺着他那个标志性的官肚,背着手,下巴抬得老高,一副领导下来视察工作的架势。
阎埠贵跟在他身后半步,扶着自己的老花镜,眼神闪烁,不停地往院子里瞟,生怕被人看见了丢份儿。
而冲在最前面,或者说,被那股子气顶在最前面的,是一脸悲愤、双眼通红的一大妈。
“何雨柱!”
不等刘海中开口,一大妈已经抢先一步,尖利的声音划破了院子傍晚的宁静。
“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你为什么要这么干?为什么要跑去派出所害你一大爷!”
“你对得起他吗?啊?!”
这一嗓子,中气十足,饱含着愤怒,立刻就让院里几家开了窗户的人探出了脑袋。
刘海中本来准备好的一套官话被堵在了喉咙里,脸色有点难看。
他清了清嗓子,想把话头抢回来,摆出二大爷的威严。
“何雨柱!你一大妈问你话呢!”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长辈?还有没有王法了?”
“私吞生活费这么大的事,是你随便能拿去派出所说的吗?”
“你知道这会给你一大爷的工作和声誉,造成多大的影响吗?”
刘海中一开口,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质问,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何雨柱脸上了。
何雨柱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侧了侧身,让他们三个人都进了屋,然后不紧不慢地把门带上。
他这个动作,反而让气势汹汹的三人组有点发懵。
这小子,怎么一点都不慌?
面对一大妈那几乎要吃人的眼神,何雨柱忽然笑了。
那是一种冰冷的,带着嘲讽的笑。
“一大妈,你刚才问我,我对得起易中海吗?”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直直地刺向一大妈。
“这话,不该是你问我。”
“应该是我问他易中海,他凭什么,对得起我们何家!”
轰!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刘海中、阎埠贵和一大妈的心头。
三个人,全都愣住了。
他们预想过何雨柱可能会狡辩,可能会耍无赖,甚至可能会认怂道歉。
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何雨柱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这简直是……大逆不道!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一大妈最先反应过来,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她指着何雨柱的鼻子,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更加尖锐。
“你个小王八蛋!你忘了你爸刚跑那会儿,是谁帮你们兄妹俩撑着?是谁三天两头给你们送吃的?”
“是谁怕你学坏了,托关系给你在轧钢厂找了份好工作?”
“是谁看你老大不小了,天天为你娶媳妇儿的事操心?”
“我们家老易,把心都掏出来给你们了!你现在反过来咬他一口?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一大妈越说越激动,嗓门也越来越大,那架势,恨不得把房顶都给掀了。
这番动静,彻底点燃了四合院里的八卦之火。
“嘿,柱子家这是吵什么呢?”
“听着像是一大妈的声音,怎么跟要拼命似的。”
“走走走,端着碗,过去看看!”
很快,何雨柱家门口就围拢了一圈端着饭碗、竖着耳朵的街坊四邻。
大家也不进去,就堵在门口、窗户边,探头探脑,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出大戏。
刘海中和阎埠贵的脸色彻底变了。
“一大妈!小点声!小点声!”
阎埠贵急得直跺脚,压低了声音劝道。
“家丑不可外扬啊!这让街坊邻居听见了,咱们院的脸往哪儿搁?”
“对啊一大妈!”刘海中也赶紧打圆场.
“咱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吵架的!你这么一嚷嚷,事情还怎么谈?”
然而,已经上了头的一大妈,哪里还听得进劝。
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丈夫被抓的冤屈和眼前这个“白眼狼”的背叛。
别人的劝说,在她听来,都成了耳旁风。
看着门外越聚越多的人头,看着刘海中和阎埠贵焦急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何雨柱,忽然笑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既然你们想用道德绑架我,想用长辈的身份压我。
那我就干脆把桌子掀了,让全院的人都来评评理!
看看他易中海,到底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还是个乐于助人的真大爷!
屋里的气氛,剑拔弩张。
何雨水被一大妈的嘶吼吓得小脸发白。
她怯怯地从里屋走到何雨柱身边,手紧紧地拉住了他的衣角。
“哥……”
何雨柱感觉到妹妹的颤抖,他回过头,脸上的冰冷瞬间融化,换上了温和的笑容。
他轻轻拍了拍妹妹的手背,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雨水,别怕。”
“不管待会儿发生什么,你都先别说话。”
“相信哥哥。”
何雨水看着哥哥沉稳而自信的眼神,她心里的恐惧,莫名地就消散了大半。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选择了无条件地相信自己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