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是刘阿婆？！
我脑子里嗡嗡的，像有一千只蜜蜂在开摇滚演唱会。刚才那点“苟到底”的念头被砸得粉碎，只剩下刘阿婆偷偷把温热的饼子塞进我手里时，那粗糙温暖的触感。
“多吃点，正长身体呢。”她总是这么说。
去他妈的明哲保身！这老太婆的命，我保定了！
可怎么保？
我一个小虾米，直接冲上去告诉管事嬷嬷：“不好啦！三天后要来人杀咱们啦！锦鲤告诉我的！”
怕不是下一秒就被当成失心疯捆起来扔进柴房，到时候死士一来，第一个给我抹脖子。
不行，得想个靠谱的法子。
我强迫自己冷静，脑子里那点职场宫斗剧和小说经验开始疯狂翻页。
匿名信？字迹怎么办？我写毛笔字跟鸡扒的似的，一看就是下人写的，谁信？就算信了，追查起来，我风险太大。
找质子？他自己都自身难保，卧榻下面还藏着密信呢，找他等于送菜。
找王妃？她都快被毒死了，身边眼线一大堆，我连她院子都摸不进去。
一个个念头冒出来又被否决。我急得在原地打转，指甲掐进手心。
直接告诉阿婆？对！先让她自己警惕起来！
我瞅准下午灶房不太忙的空档，溜了过去。刘阿婆正在角落剥蒜，看到我，习惯性地在围裙上擦擦手，笑眯眯地又要去摸饼子。
我赶紧凑过去，压低声音，语速快得差点咬到舌头：“阿婆！最近晚上，特别是三天后的晚上，千万别出门！听见什么动静都躲起来！千万千万！”
刘阿婆被我一连串的“千万”弄懵了，浑浊的眼睛看着我：“小意啊，你说啥呢？慢点说，是不是做噩梦了？吓着了？”
她伸手想摸我额头。
我急得不行，又不能明说，只能重复：“不是噩梦！阿婆你信我！就三天后晚上，一定躲好！谁叫你都别出去！”
旁边一个切菜的婆子听见动静，斜眼看过来，嗤笑一声：“刘婆子，你这傻闺女又发什么癔症呢？活儿干完了吗就在这嚼舌根？”
刘阿婆脸上有点挂不住，拍拍我，语气带了点安抚：“好了好了，阿婆知道了。快回去干活吧，别让人逮着说嘴。”她显然没当真，只当我小孩子说胡话。
我心里凉了半截。
就知道会这样！
我垂头丧气地溜出灶房，心里那点侥幸彻底没了。靠提醒没用，靠别人也不行。
怎么办？怎么办？！
我烦躁地踢着路上的小石子，脑子里乱成一团麻。走到鱼池边，看着水里那群肥嘟嘟、无忧无虑的锦鲤，特别是那条额带金纹的大胖鱼，正优哉游哉地吐着泡泡。
都是你这张破嘴害的！
等等……嘴？
我猛地顿住脚步，死死盯着那条胖鱼。
它能说话……虽然只有我能听懂……但别人能看到它啊！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有点荒诞的念头猛地窜进我的脑子。
王府里的人，尤其是那些上位者，多多少少都有点迷信。锦鲤本身就是吉祥物……
如果……如果不是我沈知意说的，是“天意”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