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步走向苏玲珑,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
“他们喜欢你时,你任性是可爱,柔弱是需要呵护。他们厌了你时,你呼吸都是错。”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不是妹妹我做了什么,而是姐姐你……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值得他们喜欢了呢?”
苏玲珑被她眼中的冷意和话语里的尖锐刺得倒退一步,脸色煞白:“你……!”
“姐姐若是无事,便请回吧。”苏晚晚重新坐下,拿起绣绷,恢复了那副温顺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妹妹还要为父亲绣制寿礼。”
苏玲珑看着眼前这个判若两人的庶妹,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她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这个她从未放在眼里的垫脚石,不知何时,已经长出了足以硌伤她、甚至将她掀翻的利刺!
秦烈是第一个对苏晚晚改观的,或许是因为他的世界最直接,非黑即白。他习惯了苏玲珑需要被保护的模样,也习惯了将苏晚晚视作阴郁的影子。
改变始于那次他与人私下比武,左臂被对方的钝器划开一道深口,他嫌府医啰嗦,随意包扎后,血迹还是渗了出来。回府路上,恰遇在偏僻角落采摘些寻常草药的苏晚晚。
他本欲无视,她却主动上前,声音细弱却清晰:“秦公子,你的伤……若信得过,我这有些自己捣的金疮药,效果尚可。”
秦烈本想嗤之以鼻,一个庶女能有什么好药?但瞥见她眼中并无往日的畏缩,反而是一片沉静,鬼使神差地,他停下了脚步。
苏晚晚递过一个素白的小瓷瓶,并无多言。秦烈狐疑地接过,敷衍地撒上。没想到,一股清凉瞬间压下火辣辣的疼痛,不过半日,伤口竟有收敛愈合之象,比军中上好的金疮药也不遑多让。
他心中惊异,再次遇到她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她依旧穿着半旧衣裙,低头走路,仿佛那日赠药只是错觉。但他开始注意到,她并非总是怯懦,在无人处,她的背脊挺得笔直,眼神偶尔掠过院墙,带着他看不懂的……向往?
边境战事起,他奉命出征。离京前,他莫名烦躁。苏玲珑哭得梨花带雨,嘱咐他千万小心,他心中却无太多波澜。路过苏晚晚那偏僻小院时,他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