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是父亲的心血,也是你们犯罪的记录。

备份,完成。

我合上电脑,拔下硬盘,小心藏好。

手里握着冰冷的硬盘,就像握住了反击的又一颗重要筹码。

未晞计划,证据堡垒,地基打好了。

6.

镜界科技的内部通讯软件,一片死寂。

我那个以前消息不断的CEO账号,已经被强制下线了。

试着联系几个老部下,消息发出去,像石沉大海。

已读不回。

或者,干脆显示发送失败。

陈昊动作真快。

清洗得很干净。

我现在就是一座孤岛,漂在信息的真空里。

胃部的疼痛提醒我,时间不等人。

被孤立,意味着信息被阻断,意味着被动挨打。

不能干等着。

我需要一个突破口。

一个能从内部撬动他们的点。

陈昊?他陷得太深,利益绑得太紧,动不了。

裴渡?藏得太深,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苏晴。

那个看起来得了好处,实际上处境最危险的棋子。

她是陈昊的白手套,是资产转移的执行人,也是裴渡设计的这盘棋里,最容易被丢出去的“防火墙”。

一旦出事,她就是顶在最前面的替罪羊。

是时候,让她看清楚自己的位置了。

7.

通过加密通道,我给苏晴的私人邮箱发了第一条信息。

没有称呼,没有落款。

只有冷静到残酷的陈述:

【苏秘书,你经手转出去的每一笔钱,签的每一份空壳合同,都是以后判刑的明确证据。你是陈昊先生最方便的白手套,也是裴先生风险控制模型里,最标准的可丢弃防火墙。请评估自身风险。】

发送。

等待。

像猎人布好陷阱,等着猎物的反应。

一天后,陈昊怒气冲冲地闯进病房,手里拿着打印出来的邮件。

“沈未晞!你是不是疯了!”他把纸摔在床边,声音因为生气都变了调,“你恐吓苏晴?你想干什么!”

我靠在床头,看着他那张因为失控而有点扭曲的脸。

“恐吓?”我轻轻重复,语气平淡,“我只是在陈述一个她可能忽略的商业风险。提醒合作伙伴注意潜在风险,是基本的商业操守。”

“合作伙伴?她是我的秘书!”陈昊低吼,“我警告你,别再骚扰她!不然……”

“不然怎样?”我抬眼看他,眼里没什么波动,“像对付那些被清洗的员工一样,让我也从你的通讯录里彻底消失?”

他噎住了,狠狠瞪着我:“我已经让律师处理这事了!你这是恐吓!等着收律师函吧!”

他摔门走了。

果然。

苏晴把信息给了陈昊。

这是预料中的第一反应——找靠山。

陈昊反告我“恐吓”,是标准的应激反应,想吓住我,切断联系。

可惜,我不是在恐吓,我是在告知风险。

而且,这仅仅是开始。

陈昊的律师函很快到了张律那儿,指控我“恐吓”他的员工。

张律回复得官方又强硬,否认指控,反过来要求对方解释“空壳公司”和“资金异常流转”的问题。

法律层面的扯皮开始了。

但这不影响我的下一步。

几天后,苏晴的邮箱收到了第二封匿名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