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里装的除了叠的整齐的日常衣服以外,还放着几个没封口的信封袋,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装着的也是大团结,看那厚度就知道数额不小。
除此以外,各种进口昂贵的稀罕货,费列罗巧克力和曲奇饼干,还有包装精致水果糖。
不过这些都还只是开胃菜,虞应棠从夹层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手表盒。
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那个盒子,赫然是一款百达翡丽的女士腕表,细细的黄金表链,表盘上镶嵌了几颗钻石,虞应棠将手表翻了个面,表盘后还刻了个字:棠。
明显是私人订制的手表,虞应棠将它圈在了手腕上,尺寸刚刚好合适。
将手表放下,她又从另一个夹层拿出崭新的上海钻石牌手表,同样是女士款,款式简洁,表盘是彩色条纹盘面。
虞应棠一只手拿一个手表,好整以暇地抬起眼,果不其然,看到了顾沫沫面无人色的表情。
“看清楚了吗?你觉得,我稀罕拿你的表?”
怎么可能?!!这个村姑,哪来的钱买这些东西的!
她不可置信道:“这些,是不是也是你偷来的!”
这下子,所有人都用看脑残的眼光看她了,到这个时候还嘴硬成这样子的也是少见,乘警有些同情地看着已经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的顾超兴两兄弟,摊上这种妹妹,真的是倒了霉。
虞应棠脸一沉,她站起身来,步步逼近顾沫沫,气势骇人。
这段时间,经过灵泉水的调养,她发现自己的力气体能比起以前有了质的飞跃,甚至连五感都变得敏锐了不少,身手也变得更迅捷了。
顾沫沫不禁往后退了两步,下意识就要躲到顾超兴的身后。
没想到乘警往前踏了一步,挡住了她的动作。
虞应棠目光冷然,她钳住了顾沫沫的手腕,从她的裤兜里摸出了一样东西,众人定睛一看,正是一款宝石花的女士手表。
顾沫沫大惊失色,抖着嘴唇道:“你……你……”
她不明白虞应棠是怎么发现的,本打算借着搜行李的功夫将东西悄无声息放进去。
竟然就这么被对方拆穿了。
贼喊捉贼的戏码可不常见,这下子围观的人们都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这女娃子别看长得挺乖的,这心眼咋忒坏啊!”
“是啊,自己把手表藏起来还诬陷别人!”
“还是军人的妹子呢,太丢人了!”
“俺也觉得!”
虞应棠冷笑,将宝石花牌的手表扔到了顾超兴怀里,说道:“你们要的证据在这里,认赌服输吧。”
顾超兴已经没脸再多说一句话,顾超文倒是欲言又止,几次想开口。
反观顾沫沫,已经开始抹眼泪了,她面朝顾超文:“二哥,我不要去喊那个话,好丢人!呜呜呜!”
“你诬陷人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的,现在害怕了,被人拆穿了可不许你耍赖,我们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乘警早就看不惯顾沫沫的行为举止了,要不是虞应棠聪慧机智,反将了一军,指不定被人污蔑成什么样子。
虞应棠冷声道:“这么多人见证的,你们要是想反悔的话,就不要怪我到时候登报把你的事情刊登上去。
你是叫顾沫沫是吧,你也不想看到人民日报上有一天会出现【65年5月18日去舟市的Z4268的火车上,顾沫沫怎么诋毁无辜人民偷窃,试图挑起阶级对立的反动言论】的新闻吧,你自己选,是要在火车上丢人,还是丢人丢到全国人面前。”
顾沫沫一听,被虞应棠的话彻底吓到,连哭都忘记了哭。
“你……你敢,我哥哥可是解放军……”顾沫沫咬牙。
“你看看我敢不敢?”
虞应棠气势全开,笃定的模样震慑住了在场的人,那副模样让人相信她一定会说到就到。
本准备说话的顾超文也将话咽了回去,要是虞应棠真这么做了,难保不会影响到他。
顾超兴则是打定主意不再替顾沫沫说话了,眼不见心不烦地眼观鼻鼻观心。
最后,在乘警的监督下,顾沫沫惨白着脸念着:
我,顾沫沫,是一条脑子有问题的疯狗!
走遍了这趟火车的10节车厢,引起了晚间的车厢轰动。
乘客们不管老少活这么久哪见过这场景,那女同志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脸上还挂着鼻涕眼泪。
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嘴里还重复着自己是疯狗。
身后还跟着明明一脸严肃却嘴角时不时抽抽的乘警,简直是八百年难得一见!
就这样,顾沫沫即使全程声如蚊讷,依然成为了全车乘客的笑柄。
等她走完最后一个车厢后,狠狠推开乘警,哭着跑到了顾超兴两人所在的车厢,又引起了一阵围观。
顾超兴和顾超文脸都绿了,一边要安慰哭的撕心裂肺的妹子。
一边又要接受人民群众看热闹的“问候”,简直把这辈子的糗都出尽了。
虞应棠则不紧不慢地将东西都收拾起来,关上了车厢的隔断门,隔绝了隔壁乘客好奇的目光。
不一会儿,乘警走了进来,他语气和蔼道:“小虞同志,我给你换个车厢吧,这趟还有几个空的软卧。”
乘警的行为倒也挑不出错,顾沫沫的车票就是走了军属的特殊渠道优惠买的,虞应棠是自费买的车票,但是她既然也有随军的介绍信,换个车厢其实也合情合理。
虞应棠没什么不答应的,点头:“那麻烦您了,今天真是谢谢您了。”
乘警帮忙提了行李箱:“没事,本来就不是你主动挑起的事儿,你做得很好,如果再多几个这样随时随地违规乱纪的,我才头疼呢。”
虞应棠笑了笑,跟着乘警去了一个新车厢,这节软卧只有她一个人。
硬是给乘警塞了两包甲级香烟,将人乐呵呵地送走后,虞应棠伸了伸懒腰,就收拾了一番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火车就到了舟市,虞应棠顺着拥挤的人流下了车,去云栖岛需要在舟市的码头转车。
轮船的票是第二天,她找了个家国营的招待所准备住一晚。
放好行李后,虞应棠准备在舟市逛逛,就近去了一个据说是当地黑市的街道。
就在她刚从三轮车下来时,一个老婆子从迎面走来,滴溜溜的眼睛转动着,狠狠撞上了她的肩膀。
“老大媳妇,你原来在这!!!你知道我儿子找了你多久吗!你竟然敢结婚没多久就偷跑,快跟我回去!”
颧骨高斜飞眼的老婆子扯住了虞应棠纤细的手腕,嗓门洪亮。
虞应棠:她这是,遇到拐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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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一辆从云栖岛开往舟市的轮船靠岸码头,一道修长高大的身影随着人流走了出来。
笔直的双腿被军裤包裹着,隐约勾勒出健硕有力的肌肉,上半身是配套的军装,穿在男人的身上带着隐隐的压迫感。
再往上是一张冷冽如同雕刻一般的五官,军帽盖住了锐利的鹰眼,男人身高起码185以上,在人流中显得相当出众。
霍凛川快步走出码头,想起了前阵子接到的沪市发来的电报,诧异之后便立即安排起了事项,打了结婚报告和申请了军属院。
用五天时间超负荷完成需要半个月才能完成的任务后,又提前一天申请到了休假,提前出岛,亲自去接人和购置需要的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