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 年 10 月，广州街头还飘着国民党残部撤退时留下的混乱气息。
吴石穿着一身笔挺的国民政府军装，站在国防部临时办公室的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那份标着 “绝密” 的西南兵力部署文件。
窗外，几个士兵正粗鲁地驱散沿街乞讨的流民，远处传来零星的枪声，像是这动荡年代里挥之不去的背景音。
“次长，这是刚收到的台北电报，总裁催您尽快赴台履职。”
副官推门进来，将一份电报递到吴石面前，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他知道这位新上任的国防部次长脾气古怪，看似温和，眼里却总藏着让人猜不透的心思。
吴石接过电报，目光扫过上面 “即刻启程，不得延误” 的字样，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抬头看向副官，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知道了，你去安排一下，明天一早就出发。对了，把我书房里那箱《孙子兵法》带上，路上也好解闷。”
副官应声退下后，吴石走到书架前，轻轻抽出一本泛黄的《资治通鉴》。
书页间夹着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上面是中共华东局联络人的笔迹：“山高水长，静待佳音。”
他指尖抚过字迹，想起三天前在广州城郊破庙里与联络人的会面。
“吴石同志，组织决定派你潜伏台湾，担任国民政府国防部次长一职。”
联络人身穿粗布短褂，脸上沾着泥土，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农民，“你的任务是搜集台湾及周边岛屿的军事情报，尤其是金门、舟山群岛的兵力部署和调动情况。”
吴石握紧拳头，眼神坚定：“请组织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哪怕粉身碎骨，也绝不会泄露半点机密。”
他想起自己这些年在国民党军队里的挣扎，从最初的报国理想，到看清国民党的腐败无能，再到接触到共产党的先进思想，他早已认定，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
联络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铜制烟盒，递给吴石：“这个烟盒里有夹层，用来存放情报。交通员会在一个月后与你接头，接头暗号是‘清风徐来’对‘水波不兴’。记住，在台湾务必小心谨慎，身边全是国民党的眼线，稍有不慎就会暴露。”
吴石接过烟盒，仔细藏在军装内袋里，点头道：“我明白，我会装作对国民党忠心耿耿的样子，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此时，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道上的混乱似乎平息了一些，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吴石知道，他即将踏上一条充满危险的道路，前方是未知的深渊，身后是祖国的希望。
他整理了一下军装，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仿佛在向过去的自己告别，也在向即将到来的潜伏生涯致敬。
第二天清晨，吴石登上了飞往台北的飞机。
飞机穿过厚厚的云层，下方的大陆渐渐变成模糊的轮廓。
他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回放着联络人的叮嘱和家人的脸庞。
他想起妻子和孩子，不知道这次分别后，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们。
但他很快驱散了这些念头，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国家统一的大业还等着他去贡献力量。
飞机降落在台北松山机场时，国民党的官员早已在机场等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