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颜理了理微乱的鬓发，从容跟上。转身刹那，眼底掠过一丝冷芒。
这妇人出现得蹊跷，方才近身一瞬，她嗅到一股极淡的、属于柳依依惯用的熏香味道。
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三章 地牢交锋
回府后，萧珩即刻亲审那行刺妇人。
刑具未上，那妇人便熬不住，招认是受柳侧妃身边嬷嬷指使，许以重金，要她惊吓王妃，若能令其小产，更有厚赏。
供词呈上，萧珩面色阴沉如水。
柳依依……他前世亏欠，今生一心弥补之人，竟会行此恶毒之事？他记忆中的柳氏，柔弱善良，连蝼蚁都不忍践踏。
是苏倾颜陷害？可那妇人身上搜出的银票，确出自柳府。且时间、地点，若非苏倾颜“恰好”自保，后果不堪设想。
疑云密布。
萧珩挥退左右，独坐书房，指尖轻叩桌面。前世种种疑点，如潮水般涌现。苏倾颜的“罪证”，似乎总是来得太过轻易。柳依依的眼泪，也总是恰到好处……
他闭了闭眼。无论如何，苏倾颜今日之举，太过反常。她那身手，绝非寻常闺阁女子能有。她究竟还隐瞒了多少？
深夜，地牢。
苏倾颜屏退侍女，独自一人，踏入阴森囚室。
那妇人被缚于刑架，奄奄一息。
“谁派你来的？”苏倾颜声音不高，在空旷牢房内却异常清晰。
妇人艰难抬头，看到是她，瞳孔一缩：“王、王妃……奴婢已招了，是柳侧妃……”
苏倾颜轻笑，指尖滑过冰冷刑具：“柳依依？她还没那胆子，也没那本事，将手伸进王爷亲自安排的车驾护卫中。”
妇人浑身一颤。
“让你受刑，委屈了。”苏倾颜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魅惑如鬼魅，“告诉指使你的人，游戏，开始了。让他……小心些。”
妇人骇然瞪大眼，如同见鬼。
苏倾颜直起身，取出袖中一小瓶金疮药，放在一旁：“这是上好的伤药，算是酬劳。”
说完，她转身便走，裙裾拂过潮湿地面，未沾丝毫污秽。
行至地牢入口，却见一道颀长身影立于月光下，正是萧珩。
他显然已听到方才对话，脸色在惨淡月光下，难看至极。
“你果然来了。”萧珩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怒火与难以置信，“你早知道今日之事？你将计就计，就是为了逼出幕后之人？甚至不惜以自身和孩儿为饵？”
苏倾颜停步，与他相对而立，唇边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王爷以为呢？”
“你究竟想做什么？”萧珩逼近一步，目光锐利如刀，“那妇人背后，究竟是谁？”
“王爷神通广大，何不自己查？”苏倾颜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让，“妾身一介妇人，所求不过自保，与为那无缘的孩儿……讨个公道。”
“公道？”萧珩冷笑，“你的公道，就是带着身孕与人动手？就是深夜独闯地牢，与囚犯私相授受？”
“私相授受？”苏倾颜像是听到什么笑话，“王爷莫非忘了，前世是谁与柳侧妃‘情深意重’，将妾身囚于冷院，连孩儿最后一面都不得见？”
旧事重提，如利刃剜心。
萧珩呼吸一窒，眼底痛色翻涌：“那孩子……是意外！我并未……”
“意外？”苏倾颜截断他，语声骤然转厉，如冰珠落玉盘，“萧珩，你当真以为，我还会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