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苏晚在自己的小公寓里，刚洗完澡，门铃响了。他以为是外卖到了，打开门，却看到一个穿着某生鲜平台制服的小哥，抱着一个巨大的、需要双手环抱的纸箱。
“苏先生吗？您的快递，请签收。”
苏晚疑惑地签收，箱子沉得离谱。他费力地拖进来，打开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满满一箱，全是黄澄澄、新鲜欲滴的——柠檬。
箱子最上面放着一张黑色烫金的卡片，龙飞凤舞的字迹是苏晚熟悉的，属于顾衍之的笔迹，只有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酸吗？」
苏晚拿起一个柠檬，清新的酸味扑鼻而来。他盯着那两个字，足足愣了一分钟，然后，气笑了。
顾衍之！你这个幼稚鬼！
他几乎能想象出顾大总裁坐在他那间俯瞰全城的豪华办公室里，板着一张阎王脸，敲着桌子下令：“去，给我买一箱，不，一卡车柠檬！要最酸的！”的画面。
他把柠檬扔回箱子，哭笑不得。这算什么？道歉？示威？还是单纯的……表达他酸了？
苏晚没回复，也没理会那箱柠檬。他倒要看看，顾衍之还能做出什么更离谱的事情。
第二天，苏晚照常去画廊工作。却发现林哲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欲言又止。
“晚哥……有个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林哲挠挠头。
“怎么了？”
“就……我们画廊，好像被收购了。”林哲一脸梦幻，“今天早上刚接到的通知，说是被顾氏集团旗下的一个投资公司全资收购了。老板直接财务自由，提前退休了。”
苏晚：“……”
新老板的第一道指令很快就下来了：原画展计划不变，但策展人林哲，因“工作需要”，被临时调派到集团总部宣传部的一个边缘项目组，即刻生效。新的策展人将由集团“委派专业人士”接手。
苏晚看着林哲抱着箱子跟他告别时那茫然又有点委屈的表情，再想起那箱柠檬，终于彻底明白了顾衍之的“作战计划”。
他不仅酸，他还要把让他酸的那个“源头”直接物理清除。
苏晚这次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他和林哲纯粹是工作关系，顾衍之这样滥用资本的力量，干涉他的工作，排挤他的同事，简直不可理喻！
他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顾衍之的电话。响了很久，就在苏晚以为他不会接的时候，电话通了。
对面一片沉默，只有略显压抑的呼吸声。
苏晚也沉默了几秒，然后一字一顿地开口，声音冷得像冰：“顾衍之，你除了会砸钱和生闷气，还会什么？”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坐在总裁办公室的顾衍之，听着手机里的忙音，脸黑得像锅底。他预想的苏晚可能会生气，可能会来找他理论，但没想到是这种彻底的失望和冰冷。
周谨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
顾衍之烦躁地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华灯初上，整座城市尽收眼底，他却觉得无比烦闷。方法用错了？可是，他只是……只是不想看到任何潜在的危险靠近苏晚而已。
那天深夜，苏晚修改画稿到很晚，站在窗边休息时，无意中往楼下一瞥，动作顿住了。
公寓楼下路灯旁，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靠在车边，指尖夹着一支烟，猩红的光点在夜色里明灭不定。是顾衍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