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惨白的脸。
“那便留下。”
“婚约，不必解除。”
我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不对！剧本不是这样的！他不应该厌恶地同意退婚，然后让我滚出他的世界吗？！
他看着我震惊的样子，嘴角的弧度更大了，那笑意却比西伯利亚的寒风还冷。
“相府嫡女苏晚卿，善妒成性，德不配位。”
“即日起，降为妾室，择日入府！”
轰——
我的脑子彻底炸了，一片空白。
满朝文武的窃窃私语像无数根毒针，扎进我的耳朵。
“天呐！正妻降为妾？这比休妻还狠啊！”
“摄政王这是要杀鸡儆猴，彻底把苏家的脸皮踩在脚下！”
“活该，谁让她之前那么嚣张。”
我看见谢危转身，望向林楚楚时，眼神瞬间化为一滩春水，温柔得能将人溺毙。
而投向我的，是毫不掩饰的、深入骨髓的厌恶与轻蔑。
林楚楚捂着嘴，一副震惊心痛的模样，可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却被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明白了。
我不是在自救，我是被他们联手，推进了更深的地狱。
当众贬妻为妾，这是要我活着，却比死还难受。
皇帝在龙椅上像看戏一样，抚掌道：“摄政王考虑周全，就依你所言。”
一锤定音。
退朝的钟声响起，谢危牵着林楚楚的手从我身边走过，衣袂飘飘，宛若神仙眷侣。
他没有再看我一眼。
仿佛我，只是地上的一粒尘埃。
2
我被一顶小轿，在深夜从侧门抬进了摄政王府。
没有宾客，没有喜乐，甚至没有红绸。
我就这样，成了谢危的妾，一个全京城的笑柄。
入府后，谢危把我丢在一个叫“晚风苑”的偏僻院子里，不闻不问。
而林楚楚，虽无名无分，却住着王府最好的主院，享着王妃的尊荣。
府里的下人都是人精，见风使舵的本事一流。
克扣我的份例，对我冷嘲热讽，都是家常便饭。
我不在乎。
只要能活，这点委屈算什么。
可林楚楚，却不想让我安生。
这天，她“好心”地邀我去湖心亭赏雪。
正值寒冬，湖面结着薄冰，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
林楚楚披着厚厚的狐裘，小脸红扑扑的，一脸天真烂漫。
“姐姐，你看这雪景多美呀。”她笑着靠近我，然后脚下“不小心”一绊，整个人朝我撞了过来。
我早有防备，可身体却不听使唤。
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我，让我华丽丽地栽进了刺骨的冰湖里。
“啊！姐姐！”
林楚楚在岸上发出了夸张的尖叫，“姐姐怎么这么不小心，快来人啊！苏姐姐掉下去了！”
冰冷的水瞬间包裹了我，夺走了我所有的呼吸和力气。
我挣扎着，意识渐渐模糊。
是剧情的修正力吗？
它不允许我安分地活着，非要我走上作死的路。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我被下人七手八脚地拖了上来。
半条命都没了。
我浑身湿透，冻得像块冰坨子，牙齿咯咯作响。
隔着模糊的视线，我看到谢危站在不远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林楚楚已经哭哭啼啼地扑了过去，“危哥哥，都怪我，没有拉住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