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亚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他低下头，声音有些沙哑：“迪卢克，对不起。但是我没有选择。我是坎瑞亚的遗孤，是蒙德收养了我，我必须保护蒙德，这是我唯一能做的赎罪。”
“赎罪？你有什么罪需要用命来赎？”迪卢克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了一下，“当年坎瑞亚灭亡，不是你的错！你才十五岁，你什么都做不了！凯亚，你醒醒，别再用赎罪来折磨自己了！”
凯亚抬起头，眼里蓄满了泪水，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迪卢克，你不懂。”他的声音很轻，“我父亲临终前，让我留在蒙德，伺机颠覆蒙德，为坎瑞亚复仇。但是我做不到，我爱上了这里，爱上了风车，爱上了蒲公英酒，爱上了……”
他没有说下去，但是迪卢克知道他想说什么。
爱上了我。
这句话像一把刀，扎进迪卢克的心里，又酸又疼。他看着凯亚的眼睛，那只露在外面的左眼，此刻盛满了悲伤，像蒙了雾的湖面。
“凯亚，”迪卢克的声音软了下来，他伸出手，想擦掉凯亚眼角的泪水，却被凯亚躲开了。
“迪卢克，别这样。”凯亚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我已经决定了，明天一早就出发。这个盒子，你帮我保管，如果我半个月后还没回来，你就把它交给琴团长，她会知道怎么做。”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
“凯亚！”迪卢克喊住他，从怀里掏出那枚风车菊标本，递到他面前，“这个，你带上。”
凯亚看着那枚标本，眼睛里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那是他们十岁那年摘的花，这么多年，迪卢克一直带在身边。
“迪卢克，”他的声音哽咽了，“我……”
“带上它，”迪卢克打断他，声音很坚定，“就当是我跟你约定，半个月后，你必须回来。我们还在天使的馈赠二楼，喝蒲公英酒，看风车转。”
凯亚看着他，点了点头，接过标本，小心翼翼地放进内袋里。“好，我约定。”
他说完，转身走进了雨里，黑色的披风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迪卢克站在风神像下，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发现自己的脸上已经湿了一片，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他握紧了手里的黑色盒子，心里默默祈祷：凯亚，一定要回来。
第二章 剑鞘上的旧痕
凯亚走后的第三天，蒙德下起了雪。
迪卢克站在晨曦酒庄的露台上，看着远处的风车被白雪覆盖，像一个个巨大的棉花糖。他手里拿着那只黑色的盒子，已经看了三天，却始终没有打开。他知道盒子里装着至冬的密信和坎瑞亚遗迹的地图，但是他不敢打开，他怕打开后，就会忍不住去找凯亚。
这些天，他每天都会去天使的馈赠，坐在二楼凯亚常坐的位置，点一杯蒲公英酒，等一个不会来的人。酒庄的伙计都看出来他心情不好，不敢多说话，只是默默地给他添酒。
这天下午，迪卢克正在天使的馈赠二楼喝酒，门突然被推开，琴团长走了进来。她穿着骑士团的制服，脸色有些凝重，看到迪卢克，径直走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