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她无冤无仇。
唯一的解释，她脑子有病。
或者，她是个重生者。
我看过凡间的话本子。
里面总有这种角色。
带着上辈子的记忆回来，抢机缘，杀仇人，走上人生巅峰。
看柳飞鸢这架势，八九不离十。
这么说，上辈子，我是在断龙崖底下得了什么了不得的机缘？
然后，我靠着这个机缘，把她踩在了脚下？
所以她这辈子提前回来了，想抢我的机缘，顺便把我弄死。
逻辑很通顺。
就是有点好笑。
她凭什么觉得，我这辈子还会走跟上辈子一样的路？
谁规定了？天道吗？
天道那么闲，还管我今天出门先迈左脚还是右脚？
我躺在床上，翻了个身。
断龙崖底下到底有什么？
一本绝世功法？一个大能传承？还是一头嗷嗷待哺的神兽？
有点好奇。
但也就一点点。
比起一个虚无缥缈的“机缘”。
我更关心明天饭堂的早饭是什么。
要是肉包子，那就赚了。
至于柳飞鸢。
爱谁谁。
她喜欢在断龙崖守着，就让她守着。
最好守到天荒地老。
别来烦我就行。
2
第二天，饭堂果然是肉包子。
猪肉大葱馅的。
我一口气吃了六个。
吃完饭，我去演武场溜达消食。
远远的，就看见柳飞鸢在那练剑。
她练得很认真，剑法凌厉，引得周围一圈男弟子叫好。
她看见我，停了下来。
又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看我。
我冲她挥了挥油乎乎的手，咧嘴一笑。
“柳师妹，早啊。”
她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丝嫌恶。
随即又换上那副招牌式的甜美笑容。
“师姐早。师姐这是……用过早饭了？”
“嗯，吃了六个大肉包，真香。”我打了个嗝。
一股葱油味。
柳飞鸢的脸颊抽动了一下。
“师姐真是好胃口。只是，修士应当清心寡欲，对口腹之欲还是节制些好。”
她说得语重心长。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修仙不就是为了能吃得更久一点吗？”我反问。
“吃都吃不好，还修什么仙。”
她被我噎住了。
半晌，才又开口。
“师姐，昨天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事？”我装傻。
“断龙崖啊！”她有点急了。
“师姐，那地方真的有大机缘！我不会骗你的！”
她说着，还想上来拉我的手。
我退后一步，躲开了。
“柳师妹，你这么关心我，我很感动。”
我看着她，一脸真诚。
“但是，宗门有规定，内门弟子不得擅入禁地。我们还是不要明知故犯的好。”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柳飞鸢压低了声音，凑近我。
“师姐，你相信我。只要你去了，你的人生就会从此不一样！你会成为人上人！”
她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种狂热的火焰。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她很可怜。
一个人，活在过去的影子里。
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已经发生过一次的“剧本”上。
该有多累啊。
“柳师妹。”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记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