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还提着个鸟笼子。
“哎呀呀，真是吓死我了。”他拍着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不过话说回来，我前两天，好像看见东宫的采办太监，去了城西那家‘黑心张’的马具店。我还纳闷呢，那家店的东西，出了名的样子货，咱们京城里，狗都嫌。东宫怎么会去那儿买东西呢？”
他这话，说得不大不小，正好能让皇帝听见。
太子李玄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6
周子御这看似无心的一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黑心张”的马具店，在京城是出了名的专做偷工减料的生意。
东宫的采办，去那种地方买东西，动机不言而喻。
皇帝不是傻子。
他瞬间就明白了，太子为了在大阅上压过安国公，搞了这些见不得光的小动作。
丢人，丢到家了。
“把相关人等，全部给朕拿下！严加审讯！”皇帝怒吼。
“太子李玄，禁足东宫，闭门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踏出宫门半步！”
李玄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他知道，自己完了。
储君之位，怕是岌岌可危。
一场精心策划的立威大戏，演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而我，卫昭，从一个被刁难的将军府小姐，一跃成为了在御前救驾有功的大功臣。
皇帝当场赏赐了我一柄玉如意，还夸我“有乃父之风”。
我爹站在下面，腰杆挺得笔直，脸上的骄傲藏都藏不住。
回府的路上，我爹一直在笑。
“昭儿，今天这事，干得漂亮！”
“爹，这只是开始。”我看着马车外飞速后退的街景，眼神平静，“太子被禁足，他手下的人肯定会乱。我们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把他安插在军中的钉子，一根一根地拔掉。”
“周家那小子，倒也机灵。”
“他不是机灵，他是聪明。”我说，“他知道，帮我们，就是帮他自己。”
大阅惊马案，在京城掀起了轩然大波。
东宫一系，人人自危。
好几个和太子走得近的官员，都被扒出了贪腐的证据，下了大狱。
而永安公主李月盈，也消停了。
听说她回去之后，大发雷霆，把太子的书房都给砸了。
她大概是想不明白，怎么自己只是想抢一匹马，最后却把自己亲哥哥的前途都给搭进去了。
过了几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到了将军府。
是永安公主。
她没带几个随从，穿得也很素净，没了那天在马场上的嚣张气焰。
“卫昭，你出来。”
她在府门口，点名要见我。
我让人把她请到了偏厅。
她一见到我，什么也没说，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
眼睛里，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
“是你做的，对不对？”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公主殿下指的是什么？”我给她倒了杯茶，明知故问。
“大阅上的事！是你和周子御联手，设计陷害我皇兄！”她猛地一拍桌子。
茶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
我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了擦桌子。
“公主，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陷害储君，可是灭九族的大罪，我可担待不起。”
“你还装！”她气得站了起来，“如果不是你，我皇兄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