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昭，你放我走吧。」
承武堂上，我跪在冰冷的石面上，看着高高在上的世子爷。
他将身旁的宠妾聂青青往怀里紧了紧，对我的话充耳不闻。
他赌我不敢走。
可他不知道，我重生了。
我缓缓站起身，直视着他惊愕的眼睛，心底一片冰凉。
程昭，你猜，这次死的会是谁？
1
我重生回被程昭逼着给他的宠妾聂青青下跪的那天。
他搂着聂青青，讥讽我：「出了这个门，你什么都不是。」
跪的太久，我的腿有些发麻。
我踉跄了两步，转身往殿外走去。
身后传来聂青青的娇嗔：「世子爷，你看，孟云枝像不像一只丧家之犬。」
上一世，聂青青污蔑我弄伤了她的脸。
程昭为了哄聂青青，逼着我给她下跪赔罪。
我傻傻以为，只要聂青青原谅我了。
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我也可以过回平静的日子。
可是聂青青心狠手辣。
她在我外出祈福的路上设了埋伏，
我惨死在了她的刀刃之下。
我死后，程昭大怒，屠了聂青青满门。
可是程昭，迟来的深情比狗贱。
我走进雨幕中，任由冰凉的雨点将我浇个透。
出了世子府，我没有去处。
京城的雨夜，略显凄凉，零零散散的灯火替我铺着前路。
我将手伸进袖中，摸出了一把短剑。
这把剑还是当初程昭命人特地为我制的，剑身小巧，削铁如泥。
前世，聂青青就是用这把剑扎进了我的胸口。
程昭。
这一世，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和聂青青。
2
我走进了京城最鱼龙混杂的北巷。
雨水模糊了视线，前世的记忆却格外清晰。
再过两个时辰，程昭的死对头陆崤就会因一场暗杀身负重伤，随后就会躲进这间破庙里。
仇人的仇人便是盟友。
更何况，陆崤背后还有太子这个靠山。
陆崤权倾朝野，如果能借他的手，这条复仇路会好走很多。
当下，我只用在他受伤的时候伸出援手，献上一张投名状便可。
陆崤表面风流纨绔，实则生性多疑，他未必会信我。
我躲到佛像后，噤声。
果然，子时一过，一个黑影踉跄闯入。
他侧身摔在了干草上，重重地喘着粗气。
月光打在他身上，照亮了那张俊美的脸和满身血迹。
我从佛身后缓缓走出，站定。
陆崤看到我时，立刻变得十分警觉。
「倒还真是穷追不舍。」他语气冰凉，但又夹杂着几分嘲讽。
但当他看清我是个女子时，眼底的警惕有几分变成了狐疑。
「我不是来杀你的。」
我的声音有些哑。
「我知道是谁来刺杀你，并且我能成为你最尖锐的一把刀。」
陆崤眯着眼打量，并不信我的话。
「只要你给我一个新的身份和安身之处，我会帮你杀了程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