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人，似乎叹了口气。
然后，我听到他靠在门上的声音。
我们就这样，隔着一扇门，谁也没有说话。
夜，静得可怕。
“晚晚。”
许久，他沙哑的声音，才从门外传来。
“你睡了吗？”
我没有回答。
“我知道你没睡。”他又说，“我知道你恨我，防着我。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卑微的乞求。
这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顾少帅吗？
“晚晚，关于大哥的事……”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措辞，“我已经处理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
“什么意思？”我忍不住开口问。
“他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再也不会伤害你了。”顾晏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你……你杀了他？”我不敢置信地问。
那可是他的亲大哥。
“没有。”顾晏否认了，“我把他送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他会在那里，了此残生。”
虽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但这样，也够了。
只要顾淮再也不能伤害我，他就等于已经死了。
“谢谢。”我轻声说。
这是我重生以来，第一次对他说谢谢。
门外，沉默了许多。
久到我以为他已经走了。
“晚晚，”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可以告诉我吗？上一世，大哥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我的身体，瞬间僵硬。
那些被刻意压抑的，血淋淋的记忆，再次翻涌上来。
顾淮狰狞的笑脸，滚烫的茶水，锋利的瓷片……
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我不想说。”我的声音，带着哭腔。
“好，好，我们不说了。”门外的顾晏，立刻慌了神，“对不起，晚晚，我不该问的。你别怕，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安抚着我，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可是，怎么可能过去呢？
那些伤，那些痛，已经刻进了我的骨子里，一辈子都忘不掉。
那一夜，顾晏就靠在我的房门外，守了一整夜。
我也没有睡，就这么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下楼。
顾晏已经坐在餐桌旁了，他的脸色也不太好，眼下有淡淡的青色。
看到我，他立刻站了起来，替我拉开椅子。
“早。”
“早。”
我们之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我今天要去一趟沈家。”我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陪你。”顾晏立刻说。
“不用。”我拒绝了，“这是我自己的事。”
顾晏的眼神暗了暗，但没有再坚持。
“好。我让司机送你。”他说，“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吃着早餐。
吃完早餐，我便坐上了顾家的车，回到了那个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
沈家，已经不再是我的家了。
我来，只是为了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我到的时候，我父亲正坐在客厅里喝茶，柳如月在一旁殷勤地给他捶着背。
看到我，父亲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你还回来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