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
「没错,就为了一支破菊花!」
那不是普通的菊花,那是我安息的钥匙,是我守护承诺的能量源。
更是她亲口许下的,我们之间最后的契约。
她忘了,我可没忘。
2.
直播信号在混乱中被切断了。
但现场的骚动才刚刚开始。
「疯子!这绝对是个疯子!」姜月的母亲尖叫起来,躲在丈夫身后,「周泽早就火化了,骨灰还在家里供着呢!这人肯定是周泽那个穷鬼爹派来敲诈的!」
提到我爸,我空洞的胸腔里,那颗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位置传来一阵钝痛。
我死后,他一夜白头,靠着微薄的退休金,每周都颤巍巍地坐两个小时的公交车来给我献一束花。
而姜月,一次都没来过。
「把他轰出去!快!」姜父对着吓傻的保安们怒吼。
几个保安壮着胆子围上来,试图架住我。
可他们的手刚碰到我,就如同触电般弹开,脸上满是惊骇。
我的身体,冰冷如铁,坚硬如石。
「别碰我。」我漠然地开口,「我只找姜月。」
我的目光越过所有人,再次锁定在姜月身上。
「花,给我。你的承诺,该兑现了。」
姜月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她强撑着镇定,声音却在发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周泽已经死了!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他来毁我名声?」
她还在演。
还在对这个已经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我,演她那套无辜的戏码。
我笑了,笑声干哑难听。
「毁你名声?姜月,你的名声,不就是踩着我的尸骨建立起来的吗?」
我向前一步,她就惊恐地后退一步。
「你说你爱我,爱到愿意替我去死。可我躺在坟里三个月,连你一片衣角都没等到。」
「你说你抱着我的照片夜夜哭泣,可我看见的,是你和朋友在酒吧庆祝你粉丝破百万。」
「你说我们早有婚约,可你忘了,当初是你哭着求我,让我帮你挡下那个纠缠你的混混,才害我被捅死的!」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锥子,狠狠扎进姜月一家人的心口。
他们的脸色从愤怒到惊慌,再到惨白。
现场的记者们虽然不敢靠近,但手里的相机和手机却没停下,疯狂记录着这堪称灵异事件的一幕。
「你……你胡说!」姜月终于崩溃了,尖叫道,「那把刀是冲着你来的!是你自己得罪了人!」
她终于不再伪装了。
我看着她因激动而扭曲的脸,心中最后一点残存的温情也化为了冰冷的灰烬。
「好,就算是我得罪了人。」我停下脚步,不再逼近,「那你答应我的白菊花呢?只要一支,放在我的墓碑前。很难吗?」
「就为了一支破花!你至于吗!」她哥哥姜恒再次冲上来,情绪激动,「我们家给你办了那么风光的葬礼,给你立了最好的墓碑,还为你成立了慈善基金!你还想怎么样?一支破花能值几个钱!」
「值钱的不是花。」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是承诺。」
「一个你妹妹永远学不会的东西。」
说完,我不等他们反应,身体化作一道无人察觉的黑烟,从演播厅的通风口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