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十秒钟。
沈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了这套房子，他们吵了多少次？林晚每次都哭得死去活来，说那是她父母留给她唯一的念想。今天怎么……
“晚晚，你……你想清楚了？”沈钧的声音都有些发飘。
“当然想清楚啦！”林晚的语气轻快得像只小鸟，“对了老公，你也赶紧过来一趟呗，当面做个见证。哦，还有，顺便把你的身份证户口本也带上，咱们还有个事儿……得一起办了。”
沈钧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被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压根没深思她后半句话的意思，只觉得自己的老婆终于懂事了，连连答应：“哎，好嘞！媳妇儿你真是太好了！我马上就到！你等着我啊！”
挂了电话，林晚嘴角的笑容愈发冰冷。
沈钧啊沈钧，你大概还不知道，过户是真的，但要办的另一件事，是离婚。
这辈子，我不仅要把房子给你们，我还要亲手把你们这一家子，全都送上西天！
不，西天太便宜你们了。
应该送进地狱，十八层的那种。
2
房管局里人声鼎沸，张翠花攥着户口本，激动得手都在抖，脸上的笑纹深得能夹死苍蝇。她时不时瞟一眼身边的林晚，像在看一个闪闪发光的金元宝。
“哎哟，小晚啊，你放心，等小伟结了婚，妈肯定让他好好孝敬你这个嫂子！”她压低了声音，说得跟真的一样。
林晚内心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可别，我怕折寿。
她面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点了点头：“妈说的是。”
沈钧很快就赶到了，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一看到林晚，脸上就堆满了笑容，走过来想牵她的手。
“媳妇儿，辛苦你了。”
林晚不着痕迹地躲开，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拍在他胸口。
“不辛苦，为人民服务。”她笑眯眯地说，“来，先把这个签了。”
沈钧低头一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文件最顶上，是三个加粗的黑体大字：【离婚协议书】。
“林晚！你嘛意思啊你！”沈钧的声音一下子拔高，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京片子都带出来了。
张翠花也凑过来看了一眼，下一秒，她那尖利的嗓门就在大厅里炸开了：“离婚？！你个小娼妇，你敢耍俺！俺们刚要办过户，你就跟俺来这套！你是不是早就盘算好了！”
她说着就要上手来抓林晚的头发，那架势，活像个护食的野狗。
林晚早有防备，往后一退，躲到叫号台后面，冷冷地看着他们。
“耍你们？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她扬了扬手里的房产证，“房子，我可以给。但沈太太这个身份，我不稀罕了。沈钧，你要是想要这套房子给你弟结婚，就痛快点把字签了。不然，咱们一拍两散，谁也别想好过。”
她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冰碴子，砸在沈钧和张翠花的心上。
沈钧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看看离婚协议，又看看他妈那张焦急的脸，一时间进退两难。
“媳妇儿，你别闹了成不成？有话咱们回家说。你这不存心让我妈难堪吗？”他开始打感情牌。
“回家？回哪个家？”林晚笑了，“回那个你永远向着你妈，你弟闯了祸就要卖我房子去填坑的家？沈钧，我受够了。今天，要么你签字离婚，房子归你弟；要么，咱们就这么耗着，反正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