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江玄胸腔的震动，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顺着耳廓钻进心里，在柔软的地方炸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任由脸颊的温度不断攀升，连耳根都烧得发烫。
江玄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僵硬，手臂微微收紧，却又怕吓到她，动作放得极轻。他低头看着怀中人泛红的耳尖，声音放得更柔：“吓到你了？”
苏然这才缓缓回过神，轻轻摇了摇头，却没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快要冲出胸膛，指尖甚至有些微微发麻 ——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像是踩在云端，既紧张又期待，既惶恐又甜蜜。
“我……” 苏然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以为…… 我们只是……”
“只是利益交换？” 江玄接过她的话，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以前是，但现在不是了。”
他轻轻推开苏然，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强迫她抬起头看着自己。阳光下，江玄的眼眸像是淬了光的黑曜石，深邃而明亮，里面清晰地映着苏然的身影，没有一丝杂质。
“苏然，我不是个擅长表达感情的人。” 江玄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肩头，动作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以前我觉得婚姻就是责任，是家族任务，可和你相处的这些日子，我发现我错了。”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确认自己的心意：“和你一起看电影的时候，我会忍不住盯着你的侧脸看；看到你因为工作不开心，我会下意识推掉会议想陪你散心；甚至听到林薇薇对你说话不客气，我会莫名觉得烦躁。”
每说一句，苏然的心就跳得更快一分。这些细节，她其实也隐约察觉到了，只是不敢多想，怕那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怕这场联姻里的一点点暖意，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我以前觉得，责任就能撑起一段婚姻，可现在我明白，” 江玄的目光紧紧锁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没有感情的责任，是冰冷的枷锁。而我不想和你之间只有枷锁，我想…… 和你有感情。”
苏然的眼眶突然有些发热，她别过头，不想让江玄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睛。从小到大，她习惯了做一个懂事的女儿，习惯了为家族牺牲，习惯了将自己的情绪藏在心底。可这一刻，江玄的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让她忍不住想要卸下所有伪装。
“你怎么…… 现在才说？” 苏然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江玄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 ——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苏然哭，不是因为家族压力，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他的话。
“对不起，我反应慢了点。” 江玄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歉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我保证，以后不会让你等了。”
苏然终于抬起头，看着江玄真诚的眼睛，心里的所有不安和犹豫，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她轻轻点了点头，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那笑容像是春日里的阳光，温暖而明媚，瞬间照亮了江玄的整个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