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应该不会计较吧？”
“一件礼服而已，以林家的财力算什么……”
“苏晴也不是故意的，看她吓坏了。”
所有压力，都堆叠到我身上。
我低头，看着裙摆上刺目的、正在晕开的污渍。白色面料被红酒浸染，如同我前世被玷污的人生。
父亲慈祥的笑容闪过，他摸着我的头说：“我的晚晚，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这件礼服，是他的心意。
我的心，冷硬如铁。
我抬起头，没有看周辰，而是直直看向苏晴。她眼神深处，除了伪装的惊慌，还有一丝几乎无法捕捉的得意。
我没有说话。
没有像前世那样说“没关系”。
我只是静静看着她，眼神没有任何情绪，没有愤怒，没有责怪，也没有原谅。就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跳梁小丑。
时间，仿佛在我无声注视中凝固。
苏晴脸上的泪水还挂着，表情变得僵硬不自然。她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
周辰眉头微蹙，对我的“不配合”不满，他再次开口，声音加重：“晚晚？”
我终于动了。
我轻轻拂开苏晴假意擦拭的手。动作不大，却带着明确拒绝。
然后，我转过身，在所有宾客错愕注视中，一言不发，径直走向休息室。
没有道歉，没有原谅。
把所有的尴尬、不解和议论，留给身后那对演技精湛的男女。
身后，是死寂，随后是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
走进休息室，锁上门，隔绝世界。
我站在落地镜前，看着镜子里熟悉又陌生的自己。二十岁容颜，青春逼人，眼神却染上历经世事的冰冷。
我抚摸裙摆上的红酒渍，如同抚摸前世无法愈合的伤痕。
“苏晴，周辰……”我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像在念诅咒咒语。
这一刻，奇异感觉流遍全身。
很轻微，像一道微弱电流，转瞬即逝。
同时，我清晰感觉到，内心深处，对苏晴那份“不原谅”的意志，变得无比坚定清晰。
莫名直觉告诉我，有什么事情，已经不一样了。
我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但我隐隐感觉，那杯泼在我身上的红酒，或许，会以另一种方式，回报给它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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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不欢而散。
我以身体不适为由，早早离场。父亲虽然疑惑，但更关心我的状况，没有多问。
第二天中午，我才慢悠悠起床。
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大部分是周辰的，还有几个是苏晴的。
我勾勾嘴角，一个都没回。
下午，我正悠闲地在花园喝茶，手机又响了。这次是苏晴。
我按下接听键，语气平淡：“喂？”
电话那头，传来苏晴带着哭腔、慌乱的声音：“晚晚！晚晚你终于接电话了！昨天……昨天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好不好？你不要生我的气……”
她的声音奇怪，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
“我没生气。”我说的是实话。恨意滔天，但确实不是简单“生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