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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没有良心！开空调？一度电不要钱啊？小伟买房的钱你还想不想凑了！”
丈母娘尖利的声音像一把锥子，猛地扎进我的耳膜。
我刚下班回家，三十八度的酷暑天，一身臭汗，衬衫湿得能拧出水来。我只是想回自己卧室，开一下空调，凉快五分钟。
就五分钟。
可我前脚刚按下遥控器，后脚丈母娘就踹开了我的房门。
她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林涛，你可真是个白眼狼！我们家岚岚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你一个月挣那两万块钱就了不起了？不知道节约？不知道心疼人？小伟年底就要结婚，婚房首付还差三十万，你这里大手大脚开空调，你安的什么心？”
我胸口一阵烦闷，连日的加班和压抑，让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看向站在丈母娘身后的妻子，张岚。
她穿着清凉的吊带裙，脸上敷着面膜，显然一直在客厅享受着中央空调的凉风。
我希望她能为我说一句话。
哪怕只是一句，“妈，天太热了，让林涛歇会儿吧。”
可她没有。
她只是不耐烦地撕下面膜，对我皱起眉头：“林涛，你就不能忍忍？妈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好。我弟那事儿是头等大事，你作为姐夫，多出点力不是应该的吗？非要为这点电费跟妈吵，你是不是男人？”
“应该的？”我几乎要气笑了，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火，灼得我生疼，“我作为姐夫，就应该给他买车，就应该给他还信用卡，现在连他买婚房的首付都应该我来出？张岚，你告诉我，到底什么是不应该的？”
“你这是什么态度！”丈母娘一听我反驳，立刻跳了起来，“给你脸了是吧？你吃的住的都是我们家的，让你为小伟花点钱怎么了？你信不信我让岚岚跟你离婚，让你净身出户，滚出这个家！”
滚出这个家？
我看着这个我花了三百万全款买下，却因为张岚一句“写我爸妈名字能省事”，房产证上写着丈人丈母娘名字的房子，心中最后一点温情，彻底被浇灭了。
结婚五年，我像一头驴，被他们一家人蒙着眼睛，在前面吊着一根永远也吃不到的胡萝卜，拼了命地拉磨。
我的工资卡，结婚第一天就上交给了张岚。
每个月，她会像打发乞丐一样，给我一千块零花钱。
而剩下的钱，除了家庭开销，大部分都流向了她那个宝贝弟弟，张伟。
张伟换手机，找我要钱。
张伟谈恋爱，请客吃饭，找我要钱。
张伟创业失败，欠了一屁股债，还是找我要钱。
我不是没有反抗过，可每次我一有怨言，张岚和她妈就一唱一和。
一个骂我没良心，白眼狼。
一个说我不爱她，不在乎她的家人。
时间久了，我也就麻木了。
我以为，我的忍让，能换来家庭的和睦，能换来张岚的一点点心疼。
可今天，我才发现，我错了。
在他们眼里，我不是丈夫，不是女婿，我只是一台会走路的，源源不断吐钱的提款机。
现在，这台提款机因为天热想吹吹空调，就被指责是“没有良心”。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一股从未有过的恶心和暴戾，从我心底疯狂地涌了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