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就是嫉妒,我怕你对妹妹比对我好。」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冷漠比愤怒更让她恐惧。
「我再也不会了,哥,你信我一次。」
我终于开口,声音很平静。
「顾念,你毁掉的不是姜月的一次考试。」
「是你在我这里,最后一点信任。」
说完,我让她出去了。
从那天起,顾念对我又敬又怕,却把那股怨气,全都转嫁到了姜月身上。
姜月从乡下带回来一盆兰花。
是她去世的养母留给她的,也是她在那边生活十几年的唯一念想。
她每天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我好几次看到她对着兰花自言自语,脸上带着在这个家从未有过的,轻松的笑。
那天,我路过花房,正好看见顾念端着一盆水,面无表情地浇进了那盆兰花里。
空气中,弥漫开洗衣粉的刺鼻香味。
12.
姜月的尖叫声划破了整个别墅的宁静。
我冲到花房时,她正跪在地上,抱着那个空花盆,哭到浑身抽搐。
那盆兰花,已经根部腐烂,叶片枯黄,被她整个拔了出来,无力地躺在一边。
泥土里,还残留着白色的洗衣粉泡沫。
「妈……我的兰花……妈……」
她嘴里反反复复叫着的,是那个已经去世的养母。
这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哭得这么彻底,这么绝望。
顾念站在门口,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惊慌和担忧。
「天哪,妹妹,这是怎么了?」
她走过来,想去扶姜月。
「花怎么……怎么突然就死了?是不是生虫了?」
姜月猛地一颤,躲开了她的手,像是在躲避什么致命的病毒。
她抬起头,满是泪水和泥污的脸对着我,那双眼睛里,是无声的控诉和破碎的乞求。
13.
我没理会还在演戏的顾念。
我走过去,把姜月从冰冷的地上拉起来,带她回了房间。
她的手很冷,一直在抖。
那天晚上,家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爸妈问起时,顾念哭着说,可能是她下午好心帮忙浇水,但不小心用错了盆,用了洗拖把的水。
爸妈信了,还反过来安慰她,说她不是故意的。
我一言不发地吃完饭,然后把两个女孩都叫到了书房。
「都坐。」
我的语气很冷,顾念不敢再耍花样,乖乖坐下。
姜月还抱着那个空花盆,眼神空洞。
我从抽屉里拿出两个文件袋,扔在她们面前的桌上。
一个,是本市最好的那所全封闭式寄宿高中的入学通知。
另一个,是本市最权威的心理咨询中心预约单,上面清楚地写着一个名字:李医生,青少年心理障碍与行为矫正专家。
14.
「一个,去住校,一年到头除了放假都别回来。」
我指着那份入学通知。
「一个,去看病,每周三次,一次都不能少。」
我点了点那张预约单。
书房里安静得可怕。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她们。
「从明天起,你们两个,一个去学校,一个去看医生。」
「选吧,自己决定。」
这是一个局。
一个逼她们亮出底牌的局。
顾念的脸色变了又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