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染红了雁回关的城墙。
付一笑伏在断箭楼的瓦砾堆后，指尖摩挲着牛角弓的纹路，耳边满是厮杀声。
她的箭囊里还剩三支狼牙箭，每一支箭羽上都刻着小小的 “笑” 字 —— 那是兄长临终前为她刻的，说要让她永远笑着活下去。
“付队正，夙砂国的援军快到了！” 副将赵虎猫着腰跑过来，铠甲上全是血污，“将军让我们撤到第二防线！”
付一笑没回头，目光死死盯着下方城门。城门下，一队玄甲骑兵正冲破锦绣国的步兵阵，为首那人银甲白袍，即使在混乱的战场上，也像束耀眼的光。她认得那面旗帜 —— 黑色的凤凰纹，是夙砂国的皇子凤随歌。
“再等等。” 她从箭囊里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只要射伤他，夙砂军就会乱。”
赵虎急得直跺脚：“可将军有令……”
“我自有分寸。” 付一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深吸一口气，将弓拉成满月，视线透过箭尖，锁定了凤随歌的肩胛。风声在耳边呼啸，她想起兄长说过，射箭时要把自己当成风的一部分，心无杂念，方能百发百中。
“咻 ——” 箭如流星，穿透硝烟，直奔凤随歌而去。
凤随歌正挥剑劈开一名锦绣兵的长枪，忽然察觉左肩传来一阵剧痛。他低头，看见一支狼牙箭深深插在肩胛上，箭羽上的 “笑” 字格外刺眼。
“殿下！” 身边的侍卫惊呼，连忙护在他身前。
凤随歌咬牙，抬手拔出箭。
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的白袍。他抬头，望向断箭楼的方向，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消失在瓦砾堆后。
“撤。” 他声音沙哑，强忍着疼痛下令。没有他指挥，夙砂军很快乱了阵脚，锦绣军趁机反击，暂时守住了雁回关。
付一笑跟着大部队撤到第二防线时，肩膀还在隐隐作痛 —— 刚才拉弓太用力，旧伤复发了。她靠在城墙上，看着远处渐渐退去的夙砂军，心里却没有丝毫喜悦。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胜利，夙砂国国力强盛，迟早还会再来。
“付队正，将军找你。” 一名小兵跑过来通报。
付一笑整理了一下铠甲，跟着小兵来到将军帐。帐内，将军李诚正对着地图皱眉，看见她进来，才放下手中的笔。
“一笑，这次多亏了你。” 李诚的语气带着赞许，“射伤凤随歌，打乱了夙砂军的部署，立了大功。”
“将军过奖了，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付一笑低头行了个礼。
李诚点点头，从桌上拿起一个锦盒：“这里面是陛下赏赐的伤药，你肩膀的旧伤也该好好治治了。另外，我已经上书陛下，请求升你为校尉。”
付一笑愣了一下，连忙推辞：“将军，属下资历尚浅，不敢接受……”
“你不必推辞。” 李诚打断她，“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从今天起，你就负责带领弓弩营，好好训练士兵，下次夙砂军再来，我们也好有更多胜算。”
付一笑见李诚态度坚决，只好收下锦盒：“属下遵命。”
离开将军帐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营地里，士兵们正在收拾战场，到处都是伤员的呻吟声。付一笑看着这一切，心里沉甸甸的。她想起小时候，兄长曾对她说，战争是最残酷的东西，它会夺走人的生命，摧毁人的家园。那时候她还不懂，直到兄长死在夙砂军的刀下，她才明白兄长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