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紧闭双眼。
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出现,耳边却传来一阵激烈的吠叫与厮打声。
我睁眼一看,竟有一条大黄狗猛地冲出来,一口咬住了领头野狗的脖颈。
狗群瞬间溃散。
看着眼熟的黄狗,我有些犹豫地开口。
“福仔?”
大黄狗立刻欢快地摇着尾巴向我扑来。
“真的是你,福仔!”
我惊喜地示意黄毛放我下来。
福仔是我从小养大的狗。
但是爸妈离婚的时候,妈妈把福仔扔掉了。
她说她要让我牢牢地记住这种痛苦,记住这种痛苦都是那个小三害的。
我垂下了泪。
“福仔,你是知道我快死了,来看我的吗……”
黄毛拍了拍我的肩膀,指了下手上的表。
我立刻擦掉眼泪,嘱咐福仔等着,便跟黄毛冲进了补习机构。
离5点还有5分钟,应该来得及。
我紧盯着每一个走出来的人,心脏狂跳。
我们这副模样与周围的学生格格不入,立刻引起了保安的警觉。
他按住对讲机走上前。
“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
黄毛抢在我前面,急声问道。
“我们找于美兰,她还在吗?”
“于美兰?有啊,你们是……”
“她不是应该五点下班吗?”
我忍不住从黄毛身后探出身,声音因急切而发抖。
“为什么没看到她出来?”
保安打量了我一番,似乎被我苍白虚弱的样子吓到,迟疑着开口。
“于美兰今天好像有什么事,提前下班了。”
“那她去了哪?”
“这、这我怎么知道……”
最后一丝力气仿佛被抽干,我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
巨大的茫然感淹没了我,让我不知所措。
黄毛看着我,重重地叹了口气,蹲下身来,语气是少有的温和。
“走吧,今天没戏了。听我的,先去医院,好不好?”
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试图让气氛轻松些。
“总不能还没见到你妈,你就死了吧?”
我木然地点头。
黄毛将我送进了最近的医院。
值班护士抬头只看了一眼,便脸色骤变。
“怎么搞的?伤成这样才送来!”
或许是一直强撑着我的力量泄了。
我感觉身体像破了洞的口袋,生命力飞速流逝,意识也开始模糊。
护士察觉到我情况不对,立刻开始检查我的身体。
当她掀开我的棉衣,看到遍布的伤疤和那些仍在渗血的贱字时,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稳住心神后,她的声音陡然紧绷。
“这出血量不对!伤口不深,为什么血流一直止不住?”
我用尽最后一点清醒,气若游丝地回答。
“我有血友病。”
“血友病?!”
护士的声音瞬间拔高。
一时间,急诊室的气氛变得紧张无比。
医生迅速开始对我进行抢救。
在一片混乱中,我依稀听见医生的叹息。
“失血太多,可能熬不过这一关了。”
听着黄毛的哭声,我知道我大概快死了。
奇怪的是,我内心并没有感到恐惧或悲伤。
这样也好,这样这些痕迹就会永远留在我身上,妈妈也能拿来用。
我疲惫地转过头。
却见到一个熟悉得让我心脏骤停的身影,出现在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