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开除名单,很快就在学校的公告栏上,张贴了出来。
一千七百五十三个人。
一个,都引人注目。
整个圣樱学院,经历了一场境外的大地震。
无数家长,冲到学校,堵在校长办公室门口,哭着、闹着、求着,让学校取消处分。
但是,没用。
王校长躲在办公室里,不敢出来。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这件事,他说了不算。
能做主的,只有我。
而我,一个下午,都待在那个荒废的旧琴房里。
弹着一架,布满了许多的,带着音乐的钢琴。
我弹得很烂。
但我很开心。
傍晚的时候,琴房的门,被推开了。
是谢斐。
他站在门口,逆着光,我看到他清晰的表情。
“我早就找到了你。”他说,声音,有些沙哑。
我没有继续,弹着那首,不成调的曲子。
他走进来,在我身边站定。
“对不起。”
他说。
我弹琴的手,顿了一下。
“对不起什么?”我没有看他。
“为我之前,给你带来麻烦、道歉。”他说,“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不知道?”我笑了,转过头,看着他,“谢斐,你在跟我装傻吗?”
“你递给我那瓶水的时候,你就该知道,会发生什么。你只是,想看戏,不是吗?”
“你看看,宋瑶,那个一直追着你跑的校花,会怎么女生我,这不把你放在眼里的穷鬼身上。”
“你想看看,我们两个女人,为你争风吃醋,头破血流的样子。你觉得,那很有趣,对吗?”
我的话,很直接,很伤人。
就像一把刀子,撕开了他那层,玩世不恭的,伪装。
谢斐的脸色,白色。
他没有否认。
因为,我说的,就是事实。
“是。”他承认了,“一开始,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但是,”他看着我,目光,极其的严肃,“后来,我褪色了。”
“尤其是在食堂,当我看到你,被那么多人围着,羞辱,你还能,笑得出来的时候。”
“我就知道,我错了。”
“姜宁,你和她们,不一样。”
“哦?”我挑了挑眉,“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用钱解决问题吗?她们用十万,我用一千万。本质上,我们是一类人。”
“不一样。”他摇了摇头,“她们用钱,是为了欺负人。而你,是为了,不被人欺负。”
我愣住了。
我还没到,他就会这么说。
他想要的,是第一个,看懂我的人。
“那么呢?”我问,“现在,你来代替那些人求情的吗?”
“我没有那么大的脸。”他说,“而且,我也觉得,他们是活该。”
“那你来啊?”
“我来……”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支票,递到我面前。
“我来,给你参与。”
我看着那张支票,上面的数字,是一千万。
和我的投入,一样多。
“什么意思?”我皱起眉头。
“没什么意思。”他说,“就是觉得,那栋楼,只有你一个人的名字,太孤单了。加上我的,怎么样?”
“我们,一起,当这个学校的,恶人。”
我看着他。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