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我急得快哭了,「你相信我这一次,就这一次!」
他冷冷地看着我,发动了车子,准备绕开我。
情急之下,我猛地扑到他的车头盖上,将那张「遮眼符」死死地按在了他面前的挡风玻璃上,正对着他的额头。
「林舟!」他被我的举动吓到了。
符纸贴上的瞬间,我眼前的世界似乎闪烁了一下。
江慎头顶那串猩红的数字,开始变得模糊,闪烁,颜色也从深红慢慢变淡。
有用!
我心中一阵狂喜。
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个穿着旧连衣裙的「报死鳥」,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江慎的车后座上。
她正隔着车窗,空洞地看着我,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轰——!!」
一声巨响从头顶传来。
我下意识地抬头,只见大厦顶端的一台塔吊,巨大的吊臂竟然毫无征兆地断裂,带着数吨重的钢筋水泥,朝着我们这个方向直直地砸了下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江慎的瞳孔骤然收缩。
我脑中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推开他。
我用尽全身力气,将他从驾驶座上拽了出来,狠狠地推向一边。
「舟舟!」他发出惊恐的尖叫。
下一秒,我被巨大的阴影吞噬。
剧痛和黑暗一同袭来。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好像听见骨头里传来一阵细碎的、满足的叹息声。
……
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浑身都疼,尤其是后背,像是被拆散了重组一样。
「舟舟,你醒了!」江慎趴在我的床边,双眼通红,满是血丝。
「我……没死?」我沙哑地开口。
「差一点……」他的声音哽咽,「塔吊砸下来的时候,你把我推开了,你自己……」
他没说下去,但我知道我伤得很重。
「你没事就好。」我虚弱地笑了笑。
我转动眼球,看向他。
他头顶上那串代表死期的数字,已经消失了。
我成功了。
我用我自己的半条命,换回了他的命。
「医生说你脊椎多处骨折,需要静养很久。」江慎握住我的手,满是自责,「对不起,舟舟,我不该不相信你。」
「都过去了。」
我闭上眼,只想好好休息。可后背的伤处,除了疼痛,又开始传来那种熟悉的、令人发疯的酥痒。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我忍不住在床上轻轻扭动。
「怎么了?伤口疼吗?我去叫医生!」江慎紧张地站起来。
「不,是痒……」
我说完,突然愣住了。
我缓缓地,极其艰难地,侧过头,看向窗户玻璃上的倒影。
我的病号服后背,因为刚才的扭动,被蹭开了几颗扣子。
透过缝隙,我清楚地看到,在我两片肩胛骨中间的脊椎上,一颗小小的、布满血丝的眼球,正从皮肉下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