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更强：“选择权在你。是继续一个人像无头苍蝇一样碰得头破血流，也许一辈子都无法触及真相，还是接受我的条件，借助我的力量，更快、更狠地达成你的目的。”
苏晚晴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她想起父母冰冷的墓碑，想起陆老夫人刻薄的嘴脸，想起林薇薇得意的笑容，想起那枚冰冷的蓝宝石袖扣……仇恨的火焰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
尊严？在血海深仇面前，尊严算什么？
更重要的是，傅承屿是迄今为止，第一个明确表示知晓内情并愿意提供帮助的人，尽管他的帮助带着毒刺。这可能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好。”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平静得可怕，“我答应你。”
傅承屿似乎并不意外她的选择，他从车内储物格里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递到她面前。“这是协议细则，看看吧。签了它，我们的合作正式开始。”
苏晚晴接过那份沉甸甸的契约，指尖冰凉。她翻开，条款清晰明了，明确了双方的权利和义务，包括她需要履行的“陪伴”职责，以及他能提供的各项资源支持，时间期限为……三年。
她几乎没有细看后面的条款，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拿起夹在上面的钢笔，唰唰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苏晚晴。
笔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终究是落下了。
从此，她将灵魂与身体，卖给了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看似能带她走向复仇，也可能将她拖入更深地狱的……魔鬼。
傅承屿收起属于他的那一份协议，看着她苍白而倔强的脸，淡淡道：“聪明的选择。明天，我会派人接你。”
车子停在苏晚晴目前租住的公寓楼下。她脱下他的西装外套，递还给他，然后头也不回地下了车，背影决绝，仿佛走向的不是归宿，而是一个无法回头的战场。
傅承屿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单元门内，摩挲着手中的协议，眼神深邃难辨。
交易，开始了。
5 沉沦·决绝的献祭
签下名字的墨水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透过纸背，烙印在苏晚晴的心上。回到清冷寂静的公寓，那份强撑的冷静瞬间瓦解。她靠在门板上，身体缓缓滑落，最终无力地坐在地板上。
泪水无声地滑落，不是因为后悔，而是因为一种深刻的自我厌弃。她终究，还是走上了这一步。用身体做交易，这与她从小接受的教育、与她内心坚守的骄傲背道而驰。可脑海中父母慈祥的笑容与车祸现场模糊的血色交织，如同最严厉的鞭挞，告诉她别无选择。
“这是献祭……”她对着空荡的房间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告别过去的苏晚晴，告别……无用的天真和软弱的感情。”
唯有如此决绝，才能逼自己在这条布满荆棘的路上走下去。斩断对陆辰逸可能残存的最后一丝幻想，也斩断那个曾经渴望爱与安宁的自己。
第二天傍晚，一辆低调但内饰奢华的轿车准时停在公寓楼下。司机恭敬地为她拉开车门，目的地是傅承屿位于顶层的私人公寓。
公寓视野极佳，可以俯瞰大半个京都的璀璨夜景，但装修风格却冷硬得像样板间，黑白灰的主色调，线条利落，缺乏烟火气，一如它的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