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秋水昨夜将披风拿去屋中后,便急急忙忙守到二人房间外,生怕叫水,可等到半夜,她都困得不行了,也没见屋中有什么动静,想想之下还是回了房间。

这不一早,她便端着热水在外等候,沈南云那边知晓二人昨夜或会行房中事,便也差人来了。

秋水瞅了眼沈南云身边的刘妈,点头盈盈一笑算作招呼。

昨夜睡得晚,二人直至日中才醒,肖怀信心情极度忐忑不安,因为此时美人儿在怀他也没甚感觉,顾不得亲吻身旁的妻子,穿衣梳发,连洗漱用的都是昨夜沐了浴的水,苏念疑惑,温声问。

“怀郎这是有事出去?”

“啊!嗯”,肖怀信愧色,温吞走到床榻处蹲着,轻抚他妻的脸颊:“待会儿回来,我再去找娘说可好?”

苏念只觉得眼前的夫君依如往前那般温润,眼中的爱意也不曾减去半分,可她就是觉得颇怪,成婚几日,夫妻二人竟还未同房,他们都是血气茂盛的正常人,这种事不是水到渠成吗?任是染了风寒,也不至于这般冷淡。

见妻没说话,肖怀信笑着解释:“我浑身无力,许是昨夜着了凉,这会儿出去捡药回来”

听到这儿,苏念急忙掀被起身:“怀郎不适,应当在家休息,我与秋水出门帮你抓药”

大掌轻压在她肩膀,肖怀信依然含笑:“既然是拿药,病身情况也得我自己说来才可”

他看向窗牖外的寒冷,继续温柔驳语:“外面太冷了,你别出去”

不等苏念再有开口机会,他在她额头印下一吻,系着披风便出了房间。

秋水,刘妈二人等得四肢僵硬,眼瞧着开了门,出来的是肖怀信,二人一致行礼,秋水问道。

“姑爷,姑娘醒了吗?”

“醒了”,肖怀信看了秋水端着的洗漱盆,道:“重新换热水来”

“是”,在外面等得太久,热水早凉了。

秋水换热水去了,刘妈却伸着脖子往房间瞅,肖怀信斜眼看她,语气带着不悦。

“刘妈回去告诉母亲,让她少管念娘的事,还有…”

肖怀信稳了稳心绪,继续道:“这几日我身体不适,全身无力”

刘妈是过来人,当然理解肖怀信这话中意思,她慈祥安抚。

“公子还得将惜身子才好,莫要有精神压力”

“嗯”,肖怀信点了点头:“晚些时候我去看母亲”

“是…”

听着房外的对话,苏念说不出心绪,男人在那方面似野兽大发,怎么夫君就…?

她垂眸盯着松散露着玉白的胸前,顺带用手掌量了量压眉嘀咕:“难道是我的太小?激不起怀郎的欲望?”

可她记得,当初母亲还让她束束胸呢!长得太大显眼招羞。

相较于秋水的,她的确比她大好多。

“姑娘…快洗漱”

秋水端着盆进了房间放在架上,又绕过屏风往衣柜方向去替苏念找衣裳,她以为昨夜她家姑娘受了累,拿衣裳过来时,顺道从荷包里摸出一瓶黄黄的精油,还温怀着笑意。

“姑娘可有哪里不适,不舒服的话擦这个”

苏念哪不知秋水这话,当即脸色暗了几分,掀开被子拿过秋水手中的花棉夹绒长裙穿上,她抿唇看了眼秋水,颇为不解往盆架处走去。

“我是不是勾不起男人的欲望?”

皱了皱眉,秋水急呼:“怎么?姑爷昨晚没有碰姑娘?”

苏念没说,只点着头,一个劲儿搓水中的白面巾,似乎心中有闷堵,尽数撒在面巾上了。

“怎么会?”

眸子微垂,秋水寻思:“新婚夜,姑爷醉酒这倒说得过去,可昨夜明明…他可是血气方刚的郎君,不至于这般受得住吧!”

“所以我才说,我是不是很乏味,不够妖娆,不能勾起郎君的欲望?”

“不可能”,秋水否认

京州的娇美娘就数她家姑娘头筹,空灵如玉似夜色下的清丽蔷薇,哪家郎君见了,不得赞叹两句。

擦了脸,又洗了手,苏念往铜镜前一坐,想着要不要画个妩媚点的妆容,或是秋水看出她的心思,便道。

“不如姑娘今夜穿得妖娆些,看看姑爷的反应”

“可他身子不适,这会儿出门抓药去了”

秋水是个会看人的,杏眸眨巴眨巴寻思说:“是吗?可奴婢见姑爷气色甚好,中气十足,哪像生病的人”

这厢,肖怀信急匆匆出了门,连文风都没带在身边,径直往药堂去的,药堂老板是个胡须花白的老者,街邻街巷的,也识得来人是肖府的大公子,前些天才娶了娇美娘。

“大公子”

老者笑着向肖怀信打招呼,肖怀信却谨慎得没边,掩嘴附于老者耳旁。

“老先生得救救我,房事不立”

“快来,快来”

老者先是一怔,随之慎着老脸招手往里间小屋去。

“老朽须得替大公子检查一番”

肖怀信也是迫切的跟在后面,想要快些了解他到底是怎么了。

须臾间,两人一前一后又走了出来,老者面上极度深沉不解,行医几十年,男人这种不殊于口的隐疾,他也看过不少,既不虚损,也没透支,怎么就?

“还请老先生明言,你这样子,晚辈瞧得心慌,你也知道,晚辈成婚不过两日,还没洞房呢!这久而久之的,妻子那边也瞒不下去”

“害…”

老者进到柜台里一边抓药,一边道。

“说实话,大公子这情况,老朽还是头回见,要说个什么病症,老朽也说不明白,只得配些壮阳调理的草药拿回去熬着喝”

“能行吗?”

“先试试吧!不行再换”

肖怀信惆怅,摸着下巴寻思是不是喝了春香楼药酒的原因,但他喝了药酒同那陌生女人也有过,不至于这般懦弱无能。

他心里堵得慌,俊美俦清的脸上多了几分烦躁,想着抓了药去春香楼一趟,找那女人要回玉佩。

拿了药,他又嘱咐老者莫将此事说了出去,紧接往春香楼去。

苏念娘家来了人,说苏父今日心口痛得很,无甚精力裁衣,但之前那位权贵要的衣裳也才半成品,这才让女儿回去看着点。

昨夜沈南云才因此事训了苏念,这会儿,她是用了碗清粥,便急匆匆往主屋那边去了,想着同沈南云说一声,免得又无端生事,板眉板眼见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