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虚掩的更衣室的门,看到的景象让他瞬间张大了嘴巴——
他那个人前永远冷冰冰,据说对女人完全不感兴趣,甚至因此被家里怀疑性取向的小舅舅陆聿怀,正将一个披着浴巾,看不清脸的女孩紧紧搂在怀里,吻得难舍难分,激烈得仿佛要将对方吞吃入腹!
闻述的第一反应是巨大的震惊和……一种恍然大悟的吃瓜心态!
难怪!
难怪小舅舅破天荒地跑来参加这种小部门的团建!
难怪他之前突然宣布有未婚妻了却一直藏着掖着!
原来是为了避开外公和家里的耳目,偷偷跑来和小舅妈度假私会啊!
他立刻露出一副我懂了,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意会笑容,甚至还带着点替小舅舅高兴的窃喜,生怕打扰了他们,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把门轻轻带上了。
他完全错过了,在他退出房间的那一刹那,陆聿怀微微抬起头,投向门口那道充满挑衅意味的眼神。
那眼神里没有丝毫被撞破的惊慌,只有一种在看一个愚蠢失败者的嘲弄。
怀里的叶枝因为缺氧而微微喘息,感觉到亲吻停止,疑惑地动了动:“宝宝?”
捂着她眼睛的手依旧没有松开,另一个吻再次落下,这次轻柔了许多,却带着更深的占有欲,仿佛在品尝胜利的果实。
陆聿怀的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得见的的满足的弧度。
枝枝。
让你意乱情迷呼唤着“宝宝”的人…… 是我。
激烈的亲吻中,叶枝感觉后背泳衣的系带似乎又被蹭得有些松动了。
她微微挣扎了一下,含糊地提醒:“带子……好像松了……”
身后的男人动作顿了一下,似乎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克制着什么。
他没有再继续,而是用那只原本捂着她眼睛的手,仔细地将她泳衣的带子重新系好,确保不会轻易散开。
然后,他缓缓松开了她,将那件披在她身上的白色浴巾轻轻抽走。
视线骤然恢复光明,叶枝被光线刺得微微眯了下眼,脸颊绯红,心跳如擂鼓。
她不好意思立刻回头,只是低着头,小声嗔怪:“你……你今天怎么这么坏……”
身后没有回应,只有轻微的,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和关门声。
叶枝以为闻述是害羞先跑出去了,不由得抿嘴笑了笑,赶紧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头发和泳衣,拍了拍依旧发烫的脸颊,这才做贼似的打开门走出去。
一出门,果然看到闻述正等在门口,“宝宝,你怎么弄这么久啊?换个泳衣这么慢。”
叶枝的脸更红了,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哪有很久?系带子花了点时间而已。”
她心里嘀咕,还不是你刚才进来捣乱……
闻述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和水润的嘴唇,只觉得女朋友今天格外好看,也没多想,拉起她的手就兴冲冲地往海滩跑:“走走走,快去玩水!”
两人来到浅水区,叶枝是旱鸭子,从来没浮潜过,而且小时候她经历过洪灾,其实她心里很怕水,但是不想坏了闻述兴致。
闻述倒是很有耐心,一边仔细讲解要领,手把手地教她。
“对,就这样,放松,慢慢把头埋下去……”闻述扶着她的腰,鼓励着她。
叶枝试着做,但还是有点害怕,练习间隙,她偶尔抬头,却发现闻述的目光似乎总是不经意地飘向不远处另一个正在和女同事说笑的项目组陈经理身上。
那位陈经理大约二十七八岁,成熟干练,身材高挑,穿着性感的比基尼,正在和同伴泼水玩闹。
叶枝心里咯噔一下,一种微妙的不舒服感涌了上来。
她咬了咬唇,忍不住小声问:“你……老是看陈小姐干嘛?”
“啊?”闻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立刻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兴奋感解释道,“哎呀宝宝你别误会!我不是看她!我是在观察!我怀疑……她可能就是我小舅舅的那个神秘未婚妻!”
“什么?”叶枝懵了,完全没料到是这个答案。
“陆总有未婚妻了?”她惊讶地问,心里的那点不舒服瞬间被八卦的好奇取代。
“我也是猜的!”闻述神秘兮兮地说,“你看啊,我小舅舅从来不带女人出席活动,这次破天荒来了,陈经理也来了,而且我刚才不是看到小舅舅他……”
他及时刹住车,想起要替小舅舅保密,含糊道,“反正就是很亲密的样子!再加上陈经理年纪、气质都挺符合的,能力强,家世好像也不错……所以我怀疑就是她!”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推理合情合理:“怪不得小舅舅要藏着掖着,办公室恋情嘛,还是上下级,确实不太好公开。”
叶枝听着,也觉得有道理。
原来闻述不是看上别人了,而是在替自家舅舅操心呢。
她回想起陆聿怀那张冷冰冰的脸,很难想象他恋爱结婚的样子,不过如果对象是陈经理那样优秀又漂亮的女性,似乎也挺般配的。
“原来是这样……”她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解释。
“知道知道,我就跟你说说。”闻述笑嘻嘻地搂住她,“这下放心了吧?我心里可只有我们家宝宝一个人!”
误会解除,叶枝心情放松下来,重新投入到浮潜的学习中。
而她完全没有意识到,不远处更高的观景台上,陆聿怀正冷冷地注视着海边那对依偎在一起的身影,手中的酒杯捏得死紧。
他看到的,是闻述亲密地搂着叶枝的腰,在她耳边低语,而叶枝则脸上带着红晕,笑着和他聊天。
闻述,果然一刻都不安分!
他周身的气息变得更加冰冷,让旁边想来汇报工作的李特助都不敢靠近。
此时的海岛的阳光依旧灿烂,但某些人的心情,却已经阴云密布。
海岛的夜晚并不宁静,窗外海浪声阵阵。
叶枝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紧蹙着,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口中不时发出模糊的呓语。
渐渐地,抽泣声取代了呓语,她开始无声地流泪,眼泪浸湿了枕头。
她陷入了一个冰冷而绝望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