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方清澜再次搜寻无果,脾气愈发的暴躁,她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但今天却在孟羽棠这里接连受挫被耍,她一直在孟羽棠面前是高高在上的模样,让她怎么能容忍一直被低自己一等的人挑衅?

这宛如在挑战她的权威,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不允许又能如何,她连孟羽棠在哪里都不知道!

方清澜觉得自己要气炸了,等见到孟羽棠,她绝不会给她好脸色。

她始终相信自己哪怕露出一点马脚,但以孟羽棠对她的信任和愚钝,根本看不出破绽,且她没有露马脚,孟羽棠更不会知晓真相。

方清澜就这样不停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认为她会败露,可问题是现在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岔子,她想找孟羽棠试探都没办法进行,因为她见不到人。

这使得她特别的气,孟羽棠究竟在哪里!

倏然,方清澜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孟羽棠总不能被宋鹤眠接走了吧?!

不,不可能的,孟羽棠无论手术成功与否,宋鹤眠都不可能放过她,试问一个躺在手术台要堕胎的女人,男人会接受吗?

那可是要杀了男人孩子的毒妇啊,且宋鹤眠这种身份的人,也绝不允许一个毒妇孕育自己的孩子。

综上,宋鹤眠不可能带走孟羽棠!

孟羽棠能躲到哪去?这点让方清澜很是头疼,她就自己一个好姐妹,不去找她还能有谁愿意帮忙?

方清澜想得一脸厌烦,继续给孟羽棠打电话,不信她一辈子都不接。

但很快她发现连孟羽棠的电话都打不通,因为她被拉黑了!

方清澜咬紧后槽牙,面部的肌肉隐约在抽搐,她不可置信的再拨,确定自己被孟羽棠拉黑。

好啊,拉黑她却不接电话!

这下方清澜再也绷不住,手机恶狠狠的往地上一摔,上万块的手机瞬间砸得四分五裂。

孟羽棠怎么敢的!

但做这事的人不是孟羽棠,是她认为不可能接孟羽棠走的宋鹤眠。

宋鹤眠进来叫孟羽棠起床吃饭,但一直亮起的手机屏幕太惹眼,正好孟羽棠又不设密码锁,他的手点了几下就把这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真笨,方清澜可不是善茬,这小女人还敢和她联系,怎么被玩弄于股掌之间都不知道。

想到这个女人,宋鹤眠黝黑的眼眸划过一抹冷意,看来给的教训还是不够,她的日子还是过得太好了。

宋鹤眠做完这一切并没有任何心虚,他站在自己床沿居高临下地凝视熟睡的小脸,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孟羽棠,醒醒。”

孟羽棠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叫自己,她缓缓睁开眼睛,俊脸逐渐在眼前变得清晰,美眸盯着他看许久都不回神。

宋鹤眠喉结微滚,轻声道:“医生吩咐煮的安胎汤煮好了。”

孟羽棠闻言起身,所谓的安胎汤其实就是补汤,她的营养有些跟不上,需要补。

不知道是不是睡太久,浑身都没有力气,孟羽棠刚起身就一个踉跄,是宋鹤眠眼疾手快伸出手扶住她的腰才没有倒下去。

隔着薄薄的布料,孟羽棠能感受到他手臂的力度,以及有些烫人的体温。

他是火炉化身吗?怎么那么烫,她抬眸看向他,樱唇微张:“谢谢。”

宋鹤眠见她站稳之后,这才把手收回来,修长的指尖微不可见颤了颤,低沉嗓音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下次小心,谨听医嘱。”

孟羽棠:“……好的。”

她笑着应下,嘴角上扬的弧度仿佛按模板刻画出来,一松开就没了痕迹。

她没再看他,抬起脚步往外走。

宋鹤眠微微张了张嘴,随后又合上轻抿着,唇峰的弧度有几分绷紧的痕迹,好似有话要说出来,可喉间又像浸水的棉花,沉得发不出声音。

背对着他的孟羽棠直接翻起一个白眼,这人说话三句有三句是跟医生挂钩,所以他到底是公司掌权人还是医生?

她又没有忘记,用不着他一直在耳边念叨,跟唐僧给悟空念经一样,听得耳朵都要起茧,烦死了。

不过她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因为一盅汤而抛之脑后。

宋鹤眠就坐在她对面,眼皮微抬,看着她用餐愉快,绷紧的薄唇稍微松开一丝弧度,在孟羽棠的眼神投过来时,他低下头翻开手中的报纸。

孟羽棠见他在翻报纸,看到上面的财经几个大字,不由得有几分唏嘘,难怪他是成功人士,吃饭也看报纸,这么勤奋不要命了?

还有他翻报纸也挺令人惊讶的,就连她爸爸都不翻报纸,且新时代很少有人还翻报纸,孟羽棠在心里悄悄给他取了个外号:老古董。

不是一般都老古董,而是木讷的老古董。

谁让他总在自己耳边念叨医嘱,那她在心里给他取个外号不过分吧?

孟羽棠对这个外号挺满意的,没忍住笑出了声,引来他的目光注意。

她一着急不小心就被呛到,咳得一脸通红,宋鹤眠叫了一声黎管家,准备让他去叫医生过来,被情况有所缓和的孟羽棠制止,“不用,我没事。”

好好好,给人取外号会有反噬,她记住了。

宋鹤眠眼神探究地凝视她,在她再三保证下让黎管家离开。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冒冒失失的毛病要改。”宋鹤眠已经发现她有些冒失的毛病,这个毛病不好,要改。

孟羽棠红温的脸色逐渐褪去,她目光呆呆的看向宋鹤眠,眼底弥漫出一层薄薄的水雾,看得宋鹤眠指尖攥紧,报纸的边缘被揪皱几分,他不过只是说她一句,她就要哭给他看,这么娇气?

孟羽棠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态,连忙低下头不去看他,闷闷的声音从她喉间溢出来,“嗯。”

宋鹤眠刚才的那番话,她爸爸也曾说过她,可那个说她冒失宠爱包容她的男人已不在,她已经好几年没听过有人这么说她了。

乍一听,情绪难免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