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五天才从江城到了京市,徐程已经在上一站便下了车。
下车之前,徐程专门找到林安然道别:“林同志,我即将奔赴前线,此特来道别,希望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林安然看着徐程笔挺的身形肃然起敬,想了想她转身拿出一包奶糖和一壶撕了包装的消炎药,为国她做不了什么,只能为这些保卫国家人民的战士,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了。
“徐同志,我们京市再见,到时候我请客,一路平安,保重!”她把手里的东西塞给他,“这包糖和消炎药就算是我的心意,你们都是英雄,一定要平安归来。”
徐程没有拒绝,同时,心里那颗入土生根的种子,已经悄然发芽了。
然,家国动荡的年月,小儿女之间的感情实在太过微不足道了,今日离别,谁也不知再见面何时,两人都知道,战场枪炮无眼,脑袋是系在裤腰带上的,一句珍重,一句再见已是最好的祝福。
挥别徐程,林安然三人在第二天也到站了,母女三人先到火车站附近的旅馆住了下来。
这时候的京市已经能够看出跟别的地方的不一样了,走在街上的男女老少,要么穿着军装,要么就是布拉吉,小洋裙,小皮鞋,女同志要么是卷发,要么是大辫子,还有就是齐耳发,十分有时代的特性,也能让人一眼看出家庭出身。
在旅馆歇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安然买了包子油条和豆浆回来:“妈,安宁,等会吃了饭,你们想出去就出去走走,别走远,我要先去把住的地方落实了,咱们不能一直住在旅馆。”
“咱们是租房子,还是买院子?”林晚棠虽然没有主心骨,但也不是啥都不懂,这一路上光是听也明白现在的情况很紧张。
“我倒是想买,但不一定有没有卖的,而且,独门独户的院子很贵啊。”安然肯定是想买个小院子,但五根金条有些够呛。
林晚棠站了起来走向那个一直带着的酸枝木箱子,从脖子上取出一个跟玉佩挂在一起的黄铜钥匙,咔哒一声,铜锁开了。
安然这才第一次见到里面的东西,最上面是一些绸缎料子,带着刺绣的很是好看,只可惜这料子只能珍藏了。
林晚棠把缎子拿了出来,下面还有几个书本大小的箱子和一些订装书本。
她把小箱子都拿了出来:“这些都是我出嫁的时候,你们外婆给的压箱钱,其他几个盒子里面有一些能放得住的药材,还有一些药丸子,是能救命的。”
安然拿起那几本书看了一眼,都是医书,安宁拿过来一看眼睛就亮了:“妈,姐,这书我能看吗?”
“你对医学感兴趣啊?”安然看着妹妹,“那你看吧,要是大学学医也行。”
林晚棠则是有些感慨:“你外公家以前就是开医馆的,只可惜,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了,当年战乱,我只收到一封回祖籍的书信,这么些年都没有联系了,她们不知道去哪里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啊。”
“妈,别担心,只要活着总能遇到的。”这么多年没有联系,大概率是出了意外,林晚棠自己也清楚,只是不愿意相信啊。
安然打开其他盒子看了一眼,基本都是药材,最珍贵的大概是人参了,还有就是蜡封的药丸。
“这个牛黄丸,当年还救过林家人的命呢,真是白救了。”林晚棠看着女儿手里的药丸恨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