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闹和质问，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它只会让你显得像个歇斯底里的疯子，除了暴露你的软弱，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要证据。我要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回到客厅，重新拿起手机，点开了那个地狱般的APP。我必须亲自验证，亲自看一看，那个所谓的“完美先生”，到底是怎么“服务”别人的。
我浏览着服务列表，最终，目光停在了最便宜的那一项上。
“上门维修（水电/家电/家具）- 200元/小时”。
我们家对门，1702，住着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独居女孩。我见过她几次，长得很清纯，说话细声细气。我想起上周，曾在楼道里听她抱怨过家里的浴室花洒坏了。
一个大胆的、近乎残忍的念头，在我脑中形成。
我用我的新账号，切换定位到了1702。然后，我下单了“上门维修”服务，指定了时间——今天下午三点。在备注里，我写道：浴室花洒坏了，水流很小。
支付成功的提示音响起，像是地狱的门铃。
接下来，是长达两个小时的、炼狱般的等待。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时间过得前所未有的慢，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凌迟着我的神经。
两点五十分，我的手机响了。是周屿打来的。
“老婆，公司这边差不多忙完了，我大概半小时后到家。晚上想吃什么？”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都行，你回来再说吧。”我的声音平静得让自己都感到害怕。
“好，那我先不回公司了，直接回家。”
挂了电话，我的心跳得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我走到门口，通过猫眼，死死地盯着对面的那扇门。
三点整，楼道的电梯门开了。周屿的身影出现在了猫眼那小小的圆形视野里。他穿着我给他买的休闲外套，手里提着一个工具箱。那个工具箱，一直放在我们家储藏室的角落里，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拿走的。
他没有走向我们家的门，1701。
他走到了1702的门口，停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脸上露出了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温柔得能溺死人的笑容。然后，他抬手，按响了门铃。
门开了，那个年轻的女孩出现在门口。
周屿冲她点点头，笑着说：“您好，我是您在‘完美先生’预约的维修师。请问是花洒坏了吗？”
那一刻，透过小小的猫眼，我看着我的丈夫，用着对我一样的温柔，对另一个女人微笑。我的世界，在那一瞬间，彻底崩塌，碎裂，化为了齑粉。
我缓缓地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巨大的悲伤和寒意，终于冲破了理智的堤坝。我蹲下身，把脸埋在膝盖里，发出了第一声压抑了整整一天的、野兽般的呜咽。
原来，完美，也是可以共享的。
4
我不知道自己在门口的地板上坐了多久。
直到我听到对门传来关门的声音，紧接着，是我们家门锁被钥匙打开的“咔哒”声。我才像一个被惊醒的木偶，猛地站起来，迅速擦干了脸上的泪痕。
周屿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看到我，立刻又挂上了温柔的笑。
“老婆，我回来了。”他走过来，像往常一样，想抱抱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