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就身处其中。
5
接下来的几天，我活得像一个双面间谍。
白天，在周屿面前，我依旧扮演着那个温柔体贴的妻子。我会对他笑，会给他做他喜欢吃的菜，会在他加班晚归时，为他留一盏灯。我的演技，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
而到了晚上，当他沉沉睡去后，就是我的时间。我会拿着手机，躲在卫生间里，一遍又一遍地刷着那个APP，像一个贪婪的偷窥者，窥探着我丈夫的另一重人生。
我注册了一个新的小号，给自己捏造了一个全新的身份：一个刚从国外回来的、离异的单身富婆，名叫“Echo”。我换上了一张从网上找来的、充满艺术气息的网红头像，朋友圈背景也换成了一张在高级酒店俯瞰城市夜景的照片。
我开始用“Echo”的身份，试探性地和APP里的“完美先生”聊天。
我的第一句话是：“你好，在吗？”
他的回复很快，几乎是秒回：“您好，Echo女士。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吗？”他的语气，礼貌，专业，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疏离感。
我打字的手，在微微发抖。
我：“我刚回国，一个人，有点不习惯。朋友推荐了这个APP。”
他：“欢迎回来。‘完美先生’致力于为每一位用户提供最优质的服务，驱散您的孤独。”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经过专业培训的话术，完美得滴水不漏。我看着屏幕上他发来的文字，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他在家里，穿着睡衣，跟我撒娇耍赖的样子。巨大的割裂感，让我一阵恍惚。
我开始加大试探的力度。
我：“你们的服务，都有边界吗？比如……情感上的。”
他：“Echo女士，我们提供的是‘模拟’的完美关系体验。您可以将‘完美先生’当成您的朋友、伴侣，我们会在协议范围内，给予您最真实的情感反馈。但请您理解，服务结束后，我们都需要回归现实。”
回归现实？
我的现实，就是和他这个虚假的服务者，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多么讽刺。
我：“如果……我对他产生了真实的情感呢？”
这一次，他沉默了大概一分钟。然后，他发来了一段很长的话。
“Echo女士，我们非常理解您。人都是情感动物。‘完美先生’存在的意义，是为您提供一个安全的、可以暂时停靠的港湾，而不是让您沉溺的旋涡。我们不建议用户投入过多的真实情感，这对您是一种伤害。如果您在服务过程中，产生了情感困扰，我们也有专业的心理咨询师，可以为您提供帮助。”
我看着这段话，突然很想笑。
一个靠出卖情感服务来赚钱的男人，一个把自己的丈夫身份当成商品的男人，居然在劝他的“客户”，不要投入真实情感。
他到底是一个高明的骗子，还是一个连自己都骗过去了的、可悲的演员？
我退出了聊天界面。我知道，单纯的文字试探，已经无法触及他面具之下的真相。我需要一个更真实的场景，一个能让我近距离观察他如何“表演”的舞台。
我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份服务列表上。
这一次，我选择了一个更大胆的、更危险的服务。
“扮演男友，出席重要场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