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的订单呢？那个穿着香槟色长裙的女人，又是谁？
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APP发来的消息。来自“完美先生”。
“非常抱歉，Echo女士。我这边临时有一个无法推脱的紧急情况，今晚的服务，可能需要取消了。订单费用会全额退还给您，并会为您奉上双倍的积分补偿。给您带来的不便，我深表歉意。”
我看着这条消息，又抬头看了看他们消失在电梯口的身影，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到了天灵盖。
原来，他不是接了一单生意。
他是在，约会。
7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我精心策划了一场自我凌迟的戏，结果主角却换了人。我的丈夫，以“紧急情况”为由，取消了我的“订单”，转头就带着另一个女人，出现在了同一个地点。
是巧合吗？
不。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
我坐在角落里，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巨大的羞辱和愤怒，让我浑身发抖。我掏出手机，点开了那个女人的照片——那是之前在APP社区里，一个ID叫“星辰”的用户发的帖子，她晒出了自己和“完美先生”的“情侣体验”照片，虽然男方的脸被打了码，但那身形和衣着，我一眼就能认出。
就是刚才那个女人。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不能就这么冲进去，像个泼妇一样质问他们。那只会让我输得一败涂地。
我打开了APP里的匿名社区“许愿池”。我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寻找着任何与“星辰”这个ID相关的信息。
很快，我找到了。
在一个多月前，“星辰”发过一个帖子。帖子的内容，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我好像，真的爱上他了。我知道这只是服务，我知道他是假的。可他对我太好了，比我生命中出现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好。他会记得我所有不经意说过的话，会在我生病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他给了我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花钱买来的。服务一结束，他就变回了那个礼貌又疏远的‘完美先生’。这种感觉快要把我逼疯了。我该怎么办？”
这个帖子下面，有很多安慰她的回复。
但其中，有一条匿名回复，引起了我的注意。
“姐妹，别陷进去。我听说，‘完美先生’是已婚的。他现实里，有一个很爱他的妻子。我们对他来说，只是客户，是KPI。醒醒吧。”
这条回复下面，炸开了锅。很多人质问这个匿名用户消息的来源。但那个匿名用户，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已婚。他有一个很爱他的妻子。
原来，在这个地狱般的APP里，我并不是完全不存在的。我以一个“背景板”的身份，存在于这些女人的想象里。她们知道我，或许同情我，或许，也嫉妒我。
我的目光，又落在了另一个帖子上。那是一个ID叫“晴天娃娃”的用户发的，时间是半年前。
“我是一个单亲妈妈，孩子有先天性心脏病，需要一大笔手术费。我真的走投无路了。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医院走廊里哭。是他，‘完美先生’，他那天刚好在医院做‘陪同就诊’的服务。他看到我，走过来，像一个老朋友一样，拍了拍我的肩膀。他没有多问，只是把他的那份订单收入，全部塞给了我。他说，‘生活很难，但你不是一个人。’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我只想在这里，对他说一声，谢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