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烟，这枚驻颜丹你收好，算是……我给你最后的礼物了。”
我颤巍巍地从储物袋里摸出一个玉瓶，递给身旁的妻子。
她眼圈一红，别过头去：“我不要什么驻颜丹，我只要你好好的。长青，我们不求飞升了，只要能再陪我几年，好不好？”
我苦笑着摇头，体内最后一丝生机正在飞速流逝。
我，陆长青，穿越修仙五百年，终究还是没能逃过寿元大限。
看着她悲戚的侧脸，我心中一动，忽然笑道：“今天我给你变个戏法怎么样，来点久违的震撼？”
她含泪的眸子转向我，带着一丝不解。
我咧开嘴，露出没剩几颗牙的牙床，一字一句道：“嗯，就来个……朝入元婴，暮化神！”
【1】
柳含烟愣住了。
她看着我这张沟壑纵横、布满老人斑的脸，眼神从悲伤转为错愕，最后化为一丝心疼。
“长青，你是不是……神志不清了？”她伸出手，轻轻抚摸我的额头，像在安抚一个说胡话的孩子，“别怕，我在这里陪着你。”
我能理解她的反应。
毕竟，在整个天衍大陆，谁不知道我陆长青是青云门最没用的结丹长老？
五百年前，我以天纵之资拜入山门，三十岁筑基，八十岁结丹，曾是宗门最耀眼的星。可自从结丹之后，整整四百多年，我的修为再无寸进，眼睁睁看着同辈一个个结婴坐化，后辈一个个超越自己，最终沦为宗门笑柄。
如今我寿元将近，大限就在今日，却说出这等石破天惊的胡话，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我疯了。
但我没疯。
我握住她冰凉的手，干枯的嘴唇翕动着：“含烟，信我一次。”
说完，我不等她回应，便盘膝坐下，闭上了双眼。
体内，那株与我灵魂伴生而来的青藤，正散发着莹莹绿光。五百年来，我每日修炼所得的九成九的灵力，都被它尽数吸收。如今，这株青藤的每一片叶子，都仿佛蕴含着一个灵力海洋，深邃得不可想象。
压制了五百年，够了。
“起！”
我心中一声低喝。
刹那间，丹田内那颗平平无奇的金丹，表面的灰色石壳寸寸龟裂。一股被压抑了近五个世纪的恐怖气息，如同苏醒的远古巨龙，轰然爆发！
轰隆！
我们所在的小小山谷，瞬间风云变色。
原本晴朗的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集来浓厚的乌云，天地间的灵气像是受到了某种恐怖的吸引，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流，疯狂地向我体内涌来。
一个巨大无比的灵气漩D，在我头顶缓缓形成，覆盖了方圆百里！
“这……这是……”柳含烟捂住了嘴，美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结丹化婴，是会引动天地异象，但范围通常不过数里。而我这异象，声势之浩大，简直闻所未闻！这哪里是结丹修士的突破，分明比她见过的宗门太上长老突破化神时的动静还要夸张！
她呆呆地看着我，看着那个盘坐在地、行将就木的苍老身影，脑海中一片空白。
五百年的相濡以沫，她以为对我了如指掌。
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自己或许从未真正认识过自己的丈夫。
【2】
灵气旋涡搅动天际，声势浩大，早已惊动了百里之外的青云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