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在旁“柔声”劝道：“沈姐姐，你何必执拗？既然君上已忘旧情，你又何苦自苦？交出账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沈瓷神情淡漠，指尖一敲账本。柜台上瞬间亮起万点鬼火。
“本铺有规矩，典当必有契约。欠债之人，不是我，而是阎君殿下。”
话音落，鬼火翻涌，汇聚成一个个模糊虚影，皆是昔日玄冥亲手镇压、剿杀之人。
“玄冥——！” “你夺我生机，负我真心！” “血债血偿——”
整个冥街鬼哭狼嚎，阴气几乎冲破苍穹。
黑猫吓得直拍尾巴：“掌柜你疯了啊！这是当街翻旧账，阎君脸都被你踩到泥里了！”
玄冥神色依旧冷漠，却抬手一挥，鬼潮瞬间被镇压。天地间安静得只剩下他的声音。
“沈瓷，你真要以一己之力，对抗本君？”
沈瓷笑了，眸底却是一片森寒：“不是我，是这些债。你既不认旧情，那就认账。”
双方僵持的气息，压得冥街众鬼大气不敢出。
黑猫瑟瑟发抖，突然耳尖一动，低声道：“掌柜，有情况……有人在暗处盯你。”
沈瓷指尖轻轻一顿，心底瞬间一凉。
果然。
不远处，一道瘦削的身影悄然立在屋脊之上，身披破旧麻衣，眼神幽深得像是深渊。
他嘴角勾笑，声音沙哑：“呵……有趣。冥界第一任‘当铺掌柜’，终于要和阎君正面翻脸了么？”
沈瓷眸光一凝。
那人——是数百年前传闻被玄冥诛灭的“冥契师”，精通魂契与禁术，专门挑拨阴司秩序。他不该还活着。
玄冥眼底闪过一抹杀机：“祁夜。”
祁夜哈哈一笑，眼神阴鸷：“玄冥，你自以为冷酷无情，却偏偏留了她一命。如今，她当铺掌债，正是我想要的。冥界旧账，该有人来收拾了。”
沈瓷眉心一跳，忽然明白过来——
昨夜鬼潮反噬，阴帅一队全灭，分明是给她当铺立威，可对外，却是“阎君治下失控”。玄冥再强，也不可能容忍这种动摇威权的局面。
而这一切，都正中祁夜下怀。
黑猫抖着尾巴：“掌柜……咱是不是被人盯上当枪使了？”
沈瓷唇角冷冷一勾：“那就让他们以为我真是枪好了。欠债的人，可不止阎君一个。”
祁夜阴声笑着，手中抛出一方残卷，墨光翻腾：“沈掌柜，你若愿意与我合作，这残卷归你——那是能放大你当铺契约之力的禁术。届时，整个冥界，皆欠你债。”
沈瓷眸光森寒，声音却轻飘飘：“合作？我沈瓷的账，只认当铺，不认旁人。”
她话音一落，魂灯齐亮，锁链轰然伸出，直扑向祁夜！
祁夜大笑一声，身影瞬间消散，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一句话在风中回荡：
“好啊，那便让你沈瓷试试，背负整个冥界的债务，能不能撑得住！”
玄冥立于原地，眸光幽深。
沈瓷冷冷收起账本，转身回到柜台。
黑猫急得直跳脚：“掌柜，你疯了吧？你这是把阎君和祁夜一起得罪了！这不是作死吗？！”
沈瓷抬眼，眸色如寒潭：“当铺既开，债就必还。欠债之人越多，我越不孤单。”
黑猫愣愣盯着她，忽然毛发竖起——它看见沈瓷背影冷硬，仿佛已经和这个冥界格格不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