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我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很轻,却让周围嘈杂的人群再次安静下来。
我看着她,看着我的亲生母亲,一字一句地问:
“她摔碎的,是我的整个童年。”
“你告诉我,这,怎么过去?”
2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周雅娟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许建安额角青筋跳了跳,显然觉得我让许家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脸。
“沈清辞!”
他低吼一声,试图用父亲的威严压服我,“
注意你的态度!不过是个小玩意儿,明薇已经道歉了,你还闹腾什么?非要搅黄你妹妹的生日宴不可吗?!”
在他眼里,我碎了的心,不如许明薇一场宴会的体面重要。
许明薇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眼泪像开了闸的水龙头。
她扑进周雅娟怀里,哭得肩膀一抽一抽:
“妈……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对姐姐那么重要……我只是想拿回手链,我怕品牌方追究……”
她哭得情真意切,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周雅娟立刻心疼地搂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看向我的眼神里全是失望:“清辞,你太让我失望了!明薇是你妹妹,她已经一再道歉,你怎么就这么得理不饶人?一点不能容人?!”
得理不饶人?
我看着他们三个,忽然觉得无比荒谬。
在我为我破碎的“童年”悲伤时,他们眼里只有许明薇的眼泪和许家的面子。
那条被栽赃的“星空之泪”,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许明薇的手腕上,闪烁着刺眼的光。
我低头,紧紧握着三块碎木片,手掌硌得生疼。
养父雕刻时专注的神情仿佛就在眼前。
他说:“囡囡,戴着它,平平安安。”
现在,它碎了。
心底对这个家的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也跟着一起碎了。
失望和怒火在我胸腔燃烧。
但我死死压住了。
不能闹。
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
“行。”我吐出一个字,声音干涩。
许建安和周雅娟似乎没料到我会突然“服软”,都愣了一下。
“我上楼了。”
没再看他们任何人。
攥着我的碎木片,转身,一步一步,极其平稳地走上楼梯。
身后,是许明薇压抑不住的、带着胜利意味的抽泣,以及周雅娟温柔的安抚声。
回到我冷清清的客房。
关上门,隔绝楼下的热闹。
我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
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
摊开手掌,看着碎木片硌出的红红的坑。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来,大颗大颗地砸落在木头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我没有出声,只是任由泪水无声流淌。
哭了不知道多久,我抹掉眼泪,拿出那部老旧的手机。
屏幕亮起,找到那个唯一的置顶联系人,江晏。
江晏是首富江氏集团的太子爷。
小时候因为体弱多病,被送到乡下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