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把他关在门外，他没有吸到我的阳气，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
我颤抖着伸出手，握住了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手。
冰冷，死寂。
就在我握住他手的瞬间，他剧烈的颤抖奇迹般地平复了一些。
而我，则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暖流正顺着我们交握的手，从我的身体里，疯狂地涌向他。
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我的生命力被具象化，正通过皮肤的接触，被他一点点抽走。
我的头开始发晕，手脚也跟着发软。
而沈望川的脸色，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死灰般的惨白，慢慢恢复血色。
他的呼吸也平稳了下来。
他缓缓睁开眼，黑沉沉的眸子倒映着我惊恐的脸。
他没有松开我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
「别走……」他的声音依旧虚弱，却带上了一丝不容拒绝的强势，「别离开我。」
他第一次这么亲昵地同我说话。
我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所有的恐惧和愤怒，在这一刻都变成了无尽的茫然和委屈。
我这是在干什么？
我在救一个正在吸食我生命的人？
我猛地抽回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沈望川，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看着我，眼底的脆弱和刚刚恢复的血色一起褪去，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沉寂。
「你都知道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是，」我红着眼眶，声音都在抖，「我知道了！结婚证是契约，你在用我的阳气续命！沈望川，你和你的家人，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
「我奶奶那么信任你们，你们就是这么回报她的？」
「把我当成一个……一个行走的血包吗？」
说到最后，我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沈望川沉默地看着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绝望和愤怒淹没了我。
我转身冲进书房，将那本红色的结婚证狠狠地摔在他面前。
「我们离婚！现在就离！我不会再让你吸我一口阳气！」
结婚证掉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沈望川的视线落在上面，瞳孔猛地一缩。
他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不是普通的咳嗽，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样。
他咳着咳着，一口暗红色的血，喷在了纯白色的羊毛地毯上。
那血色，妖异得触目惊心。
他捂着胸口，抬起头看我，那张苍白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惊恐的神情。
「不行……」他摇着头，声音嘶哑，「不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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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挣扎着想从沙发上起来，却因为脱力，又重重地摔了回去。
他望着我，眼底是全然的破碎和哀求，「我们不能离婚……离婚的话，我会死的。」
我的心狠狠一颤。
他会死？
就在这时，书房的窗户「砰」的一声，被一阵强风猛地吹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