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昭仪，娘娘的寿礼，不好提前泄露的。”
柳云舒也不生气，捂着嘴笑。
“是妹妹孟浪了。只是瞧着这鸟儿栩栩如生，实在好奇。”
她状似无意地问：“这般华丽，想必是凤凰吧？姐姐真是好巧的心思。”
我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不是凤凰，是鸾鸟。”
“鸾鸟？”
她眨了眨眼，一脸天真。
“妹妹愚钝，倒是不曾听过。不知这鸾鸟，有何典故？”
我放下手里的绣针，端起茶杯。
“《山海经》有云，‘女床之山，有鸟焉，其状如翟而五采文，名曰鸾鸟，见则天下安宁’。”
我慢悠悠地说。
“取个吉利罢了。”
柳云舒“哦”了一声，眼神闪了闪。
那是一种我非常熟悉的光。
算计和得意的光。
她又坐着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便起身告辞了。
她走后，采月担忧地看着我。
“娘娘，您为何要告诉她？这柳昭仪，一看就没安好心。”
我拿起绣针，在鸾鸟的眼睛上，落下最后一针。
金色的丝线在灯下闪着光。
“饵放出去了，就看鱼儿咬不咬钩了。”
我对采月笑了笑。
“放心，明天有好戏看。”
采月还是一脸迷茫。
我没再解释。
有些事，做出来，比说出来有意思多了。
2
皇后的千秋寿宴，设在坤宁宫外的含章殿。
殿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宗室王公，朝中重臣，以及各家有头有脸的命妇，齐聚一堂。
空气里浮动着熏香，食物的香气，还有女人身上各不相同的脂粉香。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得体的笑。
至于笑意有几分真心，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我作为太子妃，坐在皇后下首的第一个位置。
太子李煜坐在我旁边。
他今天穿了一身玄色金线蟒袍，面容冷峻，不苟言笑。
从落座到现在，他没和我说一句话，也没看我一眼。
目光时不时飘向坐在下面妃嫔席位里的柳云舒。
柳云舒今天打扮得格外动人。
一身粉色宫装，衬得她肤白貌美。
妆容精致，眉眼含情。
她感受到太子的目光，微微抬起头，回了一个娇羞无限的笑容。
然后，她的视线越过太子，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里，带着一丝挑衅，和一种胜券在握的得意。
我懒得理她，低头喝我的茶。
皇后姑母今天很高兴。
她穿着一身正红色的翟衣，头戴凤冠，雍容华贵。
皇帝坐在她身边，脸上也带着笑意。
两人时不时低声交谈几句，看起来很是恩爱。
底下的人看在眼里，心里各有各的盘算。
皇后无子，我是她唯一的亲侄女。
只要我稳坐太子妃之位，未来诞下皇孙，傅家的荣耀就能延续下去。
可如今，太子宠爱柳昭仪，人尽皆知。
柳昭民的父亲柳尚书，最近在朝堂上也活跃得很。
很多人都在观望。
观望这场东宫的女主人之争，到底谁会赢。
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很快就到了献寿礼的环节。
王公大臣们献上的，无非是些奇珍异宝，古玩字画。
皇帝和皇后客气地收下，脸上是礼节性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