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登记处的空调冷气十足,我却冒了一手的冷汗。我将皱巴巴的证件递进窗口,声音干涩:“您好,我想……补办结婚证。”
工作人员熟练地操作:“抱歉,女士,这个编号查不到任何信息。”她抬眼看了一下我,扯出一个抱歉的笑:而且您的婚姻状态显示是未婚。”
“不可能,明明五年前,我和我老公来这里...”我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
是了那年,就是在这里,都是陆廷骁在忙活,再出来时候,就递给我了本鲜红的结婚证。
“系统的确显示您未婚呢。”工作人员向我投以同情的目光,“但...陆廷骁的状态是已婚。
我的脑子轰的一下子炸开,四周陷入了恐怖的沉寂。
我形似呆木地看着她,她顿了顿,缓缓说道:“配偶登记栏是林君然。”
林君然?那个跟随他多年,爱穿工作套装的助理吗?
那个每次见到我,总会一脸亲昵地喊我沉鱼姐姐的林君然?
尖锐的疼痛从心口炸开,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疼得我几乎要弯下腰去。
所有人都知道,我和陆廷骁是恩爱非常的夫妻。
从二十岁到三十岁,我把一个女人最灿烂的十年青春,全都给了他。
我二十岁生日时,他包下整个游乐场,在漫天绚烂的烟花下,他向我表白:“沉鱼,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一生一世一双人。”
二十三岁时,他鼓励我出国深造,在离别的机场,他红着眼眶承诺:“等你学成归来,我们就结婚。”
刚出国时候,我水土不服,吃什么都吐,他背着满满一大包食材飞过来,从未做过饭的他,在厨房里看视频捣鼓了一下午,给我做我最喜欢吃的莲藕排骨汤和辣椒炒肉。
二十五岁时,我在国外的事业也小有成就,我说我想有个家了,他就马不停蹄地接我去民政局,拿出两本崭新的结婚证,温柔地吻着我的额头说:“沉鱼,我好开心,你已经是我名正言顺的陆太太了。
那些甜如蜜的过往此刻掺杂着细微的刀子,被猛地灌入咽喉。
多可笑,十年枕边人骗我,陌生的网友讽刺提醒我,我才能知道一切都是假的,真是天大的笑话。
2
我给自己七天时间,离开他。
这是最后的清醒期,也是死刑缓期执行。
我把那套意大利定制的真皮沙发挂上某鱼,标注 “急出,半价,沾染渣男气息,已彻底消毒”;把那辆经常载他的保时捷挂上某子,直接低于市场价二十万,备注 “求速出,看见就恶心”;
所有烙印着他痕迹的东西,我一件不剩,决绝地全部挂上平台。
价格低到离谱,条件只有一个:最快速度,当面交易,钱货两清,永不相问。
做完这些,我独自一人,站在三楼落地窗前,提杯红酒想把自己灌醉。
这里曾盛满了我以为的全部幸福。
只要我回国,我们就会像连体婴一样窝在这个别墅里不出门。
冬天的壁炉,夏天的冷气,他喜欢在地毯上、在沙发上、在落地窗前,从身后紧紧抱着我,下巴抵在我发顶,用低沉到性感的声音喃喃耳语:
“宝宝,这世界好吵,躲在我们的窝里,远离世间纷扰。”
“沉鱼,我好喜欢你,喜欢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