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你TM的说什么呢?”
林冲站起身来,从身后拔出一柄短刀,愤怒的指着武松。
林娘子的事情,是他的逆鳞,他不希望任何人提起。
鲁智深也有些幽怨的看着武松。
他跟武松是兄弟,跟林冲也是,实在是不愿意看着二人起冲突。
“怎么,说的不对吗?”
武松从桌面上拿起两把雪花镔铁戒刀,像是没有看到林冲杀人一般的眼神一样,自顾自的继续开口。
“我不过是阐述事实罢了。现在朝廷,皇帝老儿昏庸,朝廷政权被四大奸臣把持,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高俅、童贯还曾经带兵来攻打过梁山,被咱们打退了,你们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你们难不成觉得,他们会认为,咱们梁山有实力,只要招安为他们所用,就会善待咱们?”
“错,大错特错!他们会将咱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只要有机会,就会想办法,置咱们于死地!”
“所谓招安,不过是一个精心谋划的骗局罢了。”
“只要咱们答应了招安,用不了多久,皇帝老儿就会命令咱们打这个、打那个,直到咱们的人马打光了为止!”
“接着,就是跟各位算总账的时候了,没有了兵马和梁山天险,各位跟拔了牙的老虎有什么区别?”
说完,武松锐利的眼神,扫视整个忠义堂。
这里的一百多人,大部分都是打家劫舍、拦路剪径之辈,没有几个能够称之为英雄。
算下来的话,身边的鲁智深、旁边桌的史进算是难得的好汉了。
林冲勉强算半个。
他窝囊是他的事情,但是他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穿越之前,武松曾经看过一个说法。
那就是,梁山一百单八将,大部分都有取死之道。
王英、董平、李逵、吴用、宋江等等,都是彻彻底底的人渣。
死一次都算是便宜他们了的那种。
此时,同处于一个屋檐下,武松也想过,将这些人都结果了,真正的替天行道一波。
但是,一来容易误伤无辜,徒增不必要的伤亡。
二来,他还想最后争取一下。
他刚刚穿越过来,也需要建立自己的势力。
他可不是宋江这种愚忠的傻子。
既然宋王朝昏聩,外不能抵御外敌,内不能济世安民,那留着这个朝廷还有什么用?
不如推翻了它,换个人来做!
实现真正的天下太平!
而要做到这一点,光靠二龙山原来的根底,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武松准备动之以理,晓之以情,说服一些不愿意参与招安的头领跟着自己,做一些对国家、百姓有利的事情。
如果不是二龙山势力不够强大,武松甚至都想过,直接出手将梁山攻下来,作为据点了。
反正,他现在有天刀八式在手,估计不用完全施展出来,整个忠义堂都没人是他一个回合的对手。
降维打击,最为致命。
当啷!
林冲手中的短刀,落在了地上,一阵极力克制的呜咽声,在忠义堂内响起。
林冲本来有令人羡慕的官职,美满的婚姻,贤惠的妻子,却因为妻子被高俅的义子高衙内看上,家破人亡,自己沦为贼寇。
可以说,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高俅的手段了。
鲁智深站起身来,走到林冲身旁,蒲扇大的手掌,轻轻拍打林冲的后背。
“师兄,二郎不会说话,你别放在心上。”
“不过他说的也对,高俅老儿,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我,毕竟我把他干儿子给...”
鲁智深离开大相国寺的时候,曾经交代几个泼皮,把高衙内做掉,给林冲出气。
却不料,几个泼皮设计将高衙内阉了...还给扔到了太尉府门口,几乎整个东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高衙内被废了这件事。
高俅气的牙根痒痒,满世界搜捕了鲁智深一段,因为鲁智深上了二龙山,而宋徽宗命令高俅征讨梁山,此事才暂时作罢。
鲁智深可不认为,这样的仇怨,是一句招安就能够消弭的。
就算是将来同朝为官,高俅等人也完全可以利用职权,找回这个场子。
所以,他也一直不赞成招安。
今天武松拍桌子之前,鲁智深已经对宋江很不满了,正琢磨着该如何处理,被武松抢了先。
鲁智深此时,也是有些奇怪。
今天的武松,实在是太反常了...不过,武松是他的兄弟,他必须力挺武松!
“师弟,二郎兄弟说得对啊...我跟高俅仇深似海,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高俅对我,难道就没有仇恨吗?”
“一旦招安,我还有活路吗?”
说完,林冲站直了身体,脊梁骨仿佛都硬了不少,朝着武松拱了拱手:“二郎兄弟,刚才一时冒犯,对不起了。”
“既然二郎兄弟要离开梁山,不介意的话,林某愿意同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林冲话音刚落,元老派的几个头领,包括杜迁、宋万、朱贵几人赶忙走了出来,来到了林冲身旁。
他们是晁盖甚至是王伦的旧部,自身本事还不济事,如果没有庇护,早晚被宋江和吴用拉去垫背。
与其这样,还不如跟着林冲走呢,还能有个照应。
忠义堂牌匾下,宋江和吴用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抹浓重的杀机。
既然事情朝着他们意愿相反的方向发展了,那就别怪他们心狠手辣了!
今天支持武松的人,都会受到处罚,甚至是清洗!
......
另外一张桌子上,阮小七见杜迁、宋万等人跟着林冲走了,当即准备站起来,却被一旁的阮小五拉住,并且朝着他摇了摇头。
“五哥,二郎兄弟说的有道理啊!咱们跟着晁天王抢了蔡京老儿的生辰纲,他能放过咱们吗?”
“咱们还是晁天王的旧部,如果不是有点儿水下功夫,估计也像是杜迁、宋万似的被孤立了。”
“与其跟着公明哥哥招安,把命丢在战场上,我宁愿回到石碣村打鱼、喝酒、赌钱!”
阮小七不满意的嘟囔。
阮小五没有吭声,一旁脸色蜡黄,宛如痨病鬼的阮小二小声骂道。
“小七,你懂个屁啊!宋公明可不像是晁天王,光明磊落。宋公明是个记仇的人,江州劫法场的事情,你们忘了吗?刚刚脱困,就要杀黄文柄报仇。”
“眼下,他隐忍不发,定然是已经做好了准备,有吴用军师帮他,他肯定早就胸有成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