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林晚，我们离婚吧。”
结婚五周年纪念日的烛光晚餐上，沈子川将一份烫金的离婚协议推到我面前，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我握着刀叉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看向对面的男人。他穿着高定的手工西装，手腕上是我送他的百达翡리，英俊的眉眼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有些模糊，却依旧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疏离。
“为什么？”我轻声问，声音有些发涩。
他似乎觉得我的问题很多余，眉头不耐烦地蹙起：“没有为什么。林晚，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一场错误。你这种女人，根本配不上我，也融不进我的世界。”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身上略显陈旧的连衣裙，毫不掩饰眼底的鄙夷，“这五年，你就像个保姆，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我很感谢你。所以，作为补偿，城西那套公寓，还有一百万现金，都给你。”
“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他补充道，仿佛是给予了我天大的恩赐。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一百万？打发一个为他、为沈家付出了五年青春和心血的女人？
就在这时，一道娇柔的女声从旁边传来：“子川，别这么说林晚姐，她……她也不容易。”
我转过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白柔，沈子川的贴身助理。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长发披肩，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小腹微微隆起，一只手下意识地护在那里。
她走到沈子川身边，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带着歉意对我笑了笑，“林晚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我和子川是真心相爱的。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希望你能成全我们。”
原来如此。
我懂了。今天这场所谓的“纪念日晚餐”，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鸿门宴。他带着怀孕的小三，在我最重要的日子里，给我最沉重的一击，逼我体面退场。
周围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投射过来，带着同情、鄙夷和看好戏的幸灾乐祸。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沈子川看着我苍白的脸色，眼中闪过一丝快意。他似乎很享受这种将我踩在脚下的感觉。
“林晚，签字吧。别闹得太难看，对你我都没好处。”他抽出一支钢笔，扔在协议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像是在催促，更像是在警告。
我深吸一口气，胸口的窒息感稍稍缓解。我没有去看那份协议，也没有理会旁边楚楚可怜的白柔，只是死死地盯着沈子川，一字一句地问：“沈子川，你确定要这么做？”
我的平静似乎让他有些意外，他挑了挑眉：“不然呢？你还想怎么样？哭？闹？还是上吊？林晚，收起你那套上不了台面的把戏。”
“好。”我点了点头，拿起那支钢笔，却没有在协议上签字。
我缓缓站起身，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端起桌上那杯为“庆祝”而倒的红酒，走到白柔面前。
她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沈子川身后躲了躲，怯生生地说：“林晚姐，你……你想干什么？我怀着孕，你别乱来……”
我笑了，笑容在烛光下显得有些凄然。
“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说着，手腕一斜，满满一杯红酒，从沈子川的头顶，一滴不漏地，尽数淋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