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点了点头,灯绳往雾里又探了些,蓝金光裹着的范围更大了些,显露出崖下的 “灭忆路”—— 路是用泛黑的星砂铺的,路面裂着宽宽的缝,缝里渗着灭忆气,像在吐着黑舌,舔舐着过往魂的痕迹。“小黑,你跟在俺身后,用链挡影;小羽,你走在最后,帮着醒被影碰着的魂,咱们慢慢往下走,别慌。” 他往崖下望了望,路的尽头被雾遮着,只能隐约看见道泛黑的影,是灭忆核的证,“核在域心,离这还有四里路,咱们得小心,别被影碰着。”
三人顺着崖壁往下走,哪吒的灯绳在前面探路,蓝金光扫过雾,碰着影就亮,像道活的屏障;小黑握着链,链身的淡红光裹着他的手腕,链尾的魂印亮了些,是小绿的魂气在护他;小羽攥着忆魂石,石的褐光裹着她的魂体,每走两步就往雾里望,生怕漏了影。刚走了十几步,雾里突然飘来道淡黑的影,直扑小黑的方向 —— 是灭忆影!影里裹着个被灭忆的童魂,魂体只有半尺高,手里还攥着半截魂脉枝,此刻正闭着眼,像在昏睡。
“链吸影!” 小黑赶紧往链里输了些魂气,链身突然泛红,往影里缠去,红光裹着影,影瞬间发出尖细的惨叫,像被烫着了。可影却没散,反而往链上爬,想往小黑的魂体钻,链身瞬间泛了烫,小黑的手被烫得抖了抖,链差点从手里掉下去。“俺…… 俺记不起…… 记不起妹叫啥了……” 他晃了晃,眼神里的清明慢慢淡了,像被雾蒙了层灰,“俺只记着她扎双丫髻,记着她帮俺捡矿晶,可俺记不起她的名字了…… 俺咋这么没用……”
链尾的魂印突然爆亮,泛着浓绿的光,道软绵的声音从印里传出来,像小绿在他耳边说话:“哥,俺叫小绿!你记着,俺叫小绿!上次你教俺叠纸船,说船帆上要写俺的名字,你咋忘了?” 这声音像道暖流,顺着链往小黑的魂体里钻,小黑的眼神瞬间亮了,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砸在链上,链身的红光更亮了:“俺记着了!妹叫小绿!俺没忘!俺只是被雾扰了,俺没忘!” 他往链里又输了些魂气,链身往影里缠得更紧了,影发出更尖的惨叫,慢慢泛了灰,散在空气里,只留下那个被灭忆的童魂,飘在雾里。
小羽赶紧跑过去,手里的忆魂石往童魂的魂体上碰,石的褐光裹着童魂,童魂的眼睛慢慢睁开,却还是空洞的:“俺…… 俺是谁?这是哪?” 小羽蹲下身,声音里满是柔:“你是宇魂童,你家在宇心台旁,你娘还在等你回家熬星砂粥。你记着,你娘熬的粥里放了魂脉母树的新叶,甜得很,你以前总说要喝三碗。” 童魂晃了晃,眼里的空洞散了些,却还是摇了摇头:“俺…… 俺记不起来…… 俺只记着娘的手很暖……”
哪吒举着灯往童魂的方向照,灯芯的暖泡映着童魂的影,他妹妹的魂影突然泛了绿,往童魂的方向飘了些:“你记着,你娘在宇心台的星砂粥灶旁等你,灶上还放着你爱吃的星砂蜜。” 童魂的眼睛突然亮了,眼泪掉了下来:“俺记着了!俺娘在粥灶旁,灶上有星砂蜜!俺叫星娃,俺娘叫阿月!” 他往域心的方向望,魂体泛了绿,“俺要去找娘!俺要跟娘一起熬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