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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的葬礼上,我笑了。
哀乐低回,宾客们穿着素服,神情肃穆。我那个结婚三年的丈夫沈浩,正跪在灵前,哭得撕心裂肺,仿佛天塌下来一般。
他通红着眼,回头看到我嘴角那抹压抑不住的弧度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周围的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震惊、鄙夷、愤怒,像无数根针扎过来。
“林晚!你疯了!”沈浩嘶吼着,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
火辣辣的疼从我脸颊蔓延开,耳朵里嗡嗡作响。
我没有躲,甚至没有眨一下眼睛,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嘴角的笑意反而更深了。
“疯了?沈浩,我清醒得很。”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我只是觉得,这场面实在太可笑了。”
可笑。
一个算计儿媳嫁妆,将儿媳当保姆使唤,在外败坏儿媳名声,甚至伙同儿子转移我婚前财产的老虔婆,死了,居然还有这么多人为她真心实意地掉眼泪。
而我的丈夫,那个一边花着我的钱,一边在外面养着小三,还对我妈言听计从的男人,此刻正扮演着一个绝世孝子。
他凭什么打我?
“你……你这个毒妇!”沈浩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妈生前待你那么好,你居然在她葬礼上笑!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待我好?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在肃穆的灵堂里显得格外刺耳,像一把尖刀,划破了虚伪的和平。
“沈浩,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她是怎么对我的?”我收敛笑意,眼神冰冷如刀,“结婚三年,我那三百万的嫁妆,被她以‘帮你理财’的名义要去,现在还剩多少?我爸妈给我买的婚房,房本上为什么只写了你一个人的名字?我每天下班回来,要做一家人的饭,要打扫一百八十平的房子,她说过一句谢谢吗?没有,她只会在亲戚朋友面前说我懒,说我配不上你!”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颗钉子,钉在沈浩和他家人的脸上。
沈浩的脸色由红转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他妹妹沈月尖叫着冲过来:“你胡说!我妈那是为你好!钱放在你手里早晚败光!房子写我哥名字怎么了?你嫁到我们家就是我们家的人!做点家务不是应该的吗?”
“应该的?”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那你们家欠我爸公司的两千万货款,是不是也应该还了?”
这句话一出,全场死寂。
沈家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比死人还难看。
沈浩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恐和难以置信。
他大概以为,这件事我永远都不会知道。
他以为,我还是那个被他和他妈哄得团团转,可以随意拿捏的蠢女人。
我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的快意达到了顶点。
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
从我意外发现,我爸公司最大的债务人,那个几乎拖垮了我们家的“宏发贸易”,实际控股人竟然是沈浩和他妈时,我就在等。
我在等一个最好的时机,把他们虚伪的面具,一片一片地撕下来。
现在,婆婆死了,时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