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心中毫无波澜。
“还有一件事,”张诚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苏晴的丈夫王总,也正式起诉离婚,并且要求苏晴净身出户。同时,他也委托我们,准备以诈骗罪起诉沈浩。”
“诈骗?”
“是的。王总说,沈浩曾以合作投资的名义,从他那里拿走了一笔五百万的资金,但项目根本不存在。这笔钱,最后也流进了‘宏发贸易’的账户。”
我忍不住笑了。
真是天道好轮回。
沈浩用同样的手段骗了那么多人,终于也栽在了自己最得意的把戏上。
“林小姐,现在的情况对我们非常有利。”张诚总结道,“沈浩不仅要面对我们的离婚诉讼和经济纠纷,还要应对王总的诈骗指控,以及相关部门的调查。他已经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我不要他没有翻身的可能,”我看着窗外,眼神冰冷,“我要他,身败名裂,牢底坐穿。”
我要他为他和他妈对我、对我家人做的一切,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5
开庭前一天,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我公公,沈浩的父亲,沈建国打来的。
他的声音听起来苍老而疲惫,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威严。
“小晚,我们能……见一面吗?”
我沉默了片刻,说:“有什么事,在电话里说吧。”
“不,我想当面跟你谈。”他的语气近乎恳求,“就在你住的酒店楼下的咖啡厅,我一个人来。求你了,小晚,就当……就当爸求你了。”
他自称“爸”的时候,我胃里一阵翻涌。
这三年来,他对我这个儿媳妇,从来都是不闻不问,冷眼旁观。婆婆刁难我的时候,他永远在看报纸。沈浩对我大呼小叫的时候,他永远在看电视。
他不是帮凶,但他的默许和纵容,就是一把无形的刀。
“好。”我最终还是答应了。
我想看看,到了这个地步,他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下午三点,我带着阿力,在咖啡厅见到了沈建国。
他比我上次见他时,老了十岁不止。头发白了大半,背也有些佝偻,脸上布满了愁云。
他看到我身后的阿力,眼神闪烁了一下,没说什么。
“小晚……”他搓着手,局促不安,“家里的情况,你……都知道了。”
我端起咖啡,没有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都是我没用,是我没管教好沈浩,也没管住你妈。”他长叹一口气,眼眶泛红,“这些年,委屈你了。”
一句迟来的“委屈你了”,轻飘飘的,毫无分量。
如果不是沈家大厦将倾,这句话,我可能一辈子都听不到。
“沈先生,如果你今天找我来,只是为了说这些,那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我放下咖啡杯,准备离开。
“别!”他急忙叫住我,“小晚,我知道,我们沈家对不起你。但是,沈浩他……他毕竟是你丈夫,一日夫妻百日恩啊!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我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放他一马?沈先生,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冷笑一声,“他伙同你老婆,骗走我爸公司两千万,骗走我三百万嫁妆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放我们家一马?他拿着我的钱在外面养小三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在他妈葬礼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打我耳光的时候,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