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眼泪却止不住。
这样也好。
09 终局·泪
最后一天，是个雪天。
像我们初见。
我走到他面前，身形开始变得透明。
他猛地起身，打翻了茶杯。
“云栖？”
“我要走了，仙尊。”我微笑着说。
“不准走！”他想抓住我，手却穿过了我的身体。
他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是恐慌。
“为什么？告诉我原因！”
“原因不重要了。”我感到力量在流逝。
“系统，解除绑定吧。”我在心中默念。
最后的时刻，我想让他记住我的笑容。
魂飞魄散的痛苦比想象中更甚。
我的身体化作点点流光，开始消散。
他疯狂地结印，想留住这些光点。
但一切都是徒劳。
仙力一次次穿过虚无。
“不……不！”他声音嘶哑。
在我意识彻底湮灭的前一瞬。
我看见他猩红的眼眶中。
终于凝结出一滴泪。
晶莹剔透。
顺着他完美的脸颊滑落。
滴在他颤抖的手背上。
系统提示音响起，遥远得像是幻觉：“任务……完成……”
可惜，我已经回不去了。
也，听不见了。
10 余烬·空
那滴泪终究没有救回我。
它像一颗流星，划过他完美的脸颊，见证了我的消亡。
系统最后的提示音，消散在虚无里。
他维持着那个试图拥抱的姿势，僵立在原地。
手背上，那滴泪痕未干。
仙殿里空荡荡的。
只剩下雪落的声音。
11 寻找·妄
他不相信。
他翻遍了三界所有的典籍。
寻遍了九天十地每一个角落。
他质问天道，逼问阎罗。
所有人都告诉他同一个答案。
魂飞魄散，便是永恒的无。
没有轮回，没有痕迹，没有一丝侥幸。
就像一滴水蒸干在海里。
就像一缕风吹散在空气中。
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无”。
12 回溯·影
他开始长时间坐在水镜前。
用法力一遍遍回溯过去的影像。
他看着水镜中的我，为他采露，为他挡箭，对他微笑，喋喋不休。
他看着自己冷漠的侧脸，和偶尔因我而牵起的嘴角。
他看着烟火下，他对我说“留下”。
水镜中的我，笑着，眼里却藏着深深的绝望。
他当时为何没有看见？
他伸出手，想触碰镜中我的笑脸。
指尖碰到，涟漪散开，影像碎了。
只剩下他苍白的面容，映在破碎的水镜里。
13 惩罚·痴
他不再追寻我的踪迹。
他开始惩罚自己。
他住进了我第一年守候他时，住的那个简陋山洞。
他不再饮用仙露，而是像我当年一样，去收集冰雪融化后的水滴。
他一遍遍模仿我做过的难吃点心的味道，然后沉默地吃完。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座位讲话。
讲他刚刚参悟的剑诀，讲九重天新开的仙葩。
讲到末尾，总会轻轻问一句：“云栖，你觉得呢？”
只有风雪声回应他。
他学着我当年的样子，坐在风雪里。
似乎这样，就能等到一个几乎冻僵的我，被他路过。
14 真相·劫
他在我住过的小院里，找到一枚残存的玉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