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他稍有回应时，她心中那短暂绽放的、小小的欢呼。
他看着自己一次次忽略她的绝望。
他看着自己在她最需要一滴泪时，那该死的无动于衷！
他想呐喊，想冲过去拥抱她。
却被无形的规则死死束缚。
只能眼睁睁看着。
感受着比魂飞魄散更甚的煎熬。
19 终局·再临
时间，再次走到了那个雪天。
他看着她走到“自己”面前。
身形开始变得透明。
他感受到“自己”体内的惊慌、愤怒、无助。
他疯狂冲击着规则的束缚，想要夺过身体的控制权。
哪怕只是为她擦去眼角的泪光！
哪怕只是对她说一句“别怕”！
都是徒劳。
他只能看着。
看着她微笑着告别。
看着她的身体化作流光。
看着“自己”徒劳地结印，嘶吼。
然后。
他清晰地“看到”，在她意识彻底湮灭的前一刹那。
她望向“自己”的眼神。
不是怨恨。
不是遗憾。
而是一种……近乎温柔的释然。
仿佛在说：“没关系，不怪你。”
这最后的目光，像最锋利的刃。
将他残存的理智与希望，彻底搅碎。
20 归来•墟
法术时效到了。
他的意识被狠狠抛回现世的身体里。
仙元几乎燃烧殆尽，修为溃散。
他剧烈地咳嗽，呕出带着金光的血。
身体如同被掏空，只剩下一个破碎的躯壳。
他回到了现实。
却永远留在了那个不断重复的雪天里。
他尝试了最后一种方法。
却得到了最残忍的答案——
他不仅救不回她。
甚至连她的怨恨，都是一种奢求。
空旷的大殿里。
他望着自己颤抖的、徒劳的双手。
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绝望的哀鸣。
原来。
学会“失去”之后。
是永恒的“虚无”。
21 残响•墟
他在那声哀鸣中昏死过去。
又在那座空寂的仙殿中醒来。
修为溃散，仙骨布满裂痕。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碎冰般的刺痛。
但他却感觉不到。
因为心口的空洞，比这疼痛剧烈千万倍。
他挣扎着坐起。
目光落在殿角那面蒙尘的水镜上。
那是她曾经最爱摆弄的小玩意儿。
她说，想记录下仙尊所有的样子。
他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拂去尘埃。
指尖残余的微末仙力，无意间触动了某个烙印。
水镜波动。
显现出的，却不是他的脸。
而是一段……他从未见过的，属于她的影像。
22 独白•痕
水镜里的她，坐在他们常去的那个崖边。
抱着膝盖，望着云海。
侧脸有些落寞。
“系统，”她轻声对着空气说，像是在自言自语，“还剩三天了。”
“我好像……真的回不去了。”
她低下头，把脸埋在臂弯里，声音闷闷的。
“我不怕魂飞魄散。”
“我只是……好舍不得他。”
“我走了，他又是一个人了。”
“会不会……偶尔想起我呢？”
影像到这里，闪烁了几下，消失了。
水镜恢复平静，映出他此刻震颤的瞳孔，和脸上未干的泪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