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那一刻,耳机里清晰地传来他家人隐约的谈笑声,夹杂着电视节目的声响, 与我窗外炸开的、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奇妙地混合在一起,跨越了空间的阻隔,交织成一曲热闹的、充满烟火气的交响乐。 这种奇异的交融,让我产生了一种恍惚的错觉,仿佛我们并非相隔两地,而是就坐在同一个热闹的屋檐下,共享着这顿名为“年”的盛宴。

窗外的烟花在夜空一次次奋力炸开,拼凑出短暂却绚烂的图案, 映得房间里明明灭灭。我们在游戏里一次次并肩作战,击败虚拟的敌人,攻克对方的防御塔。屏幕上的胜负变得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紧密的“在一起”的感觉。 在那个被鞭炮和欢笑填充的夜晚,所有潜在的忧虑和现实的阻碍都被暂时驱散,仿佛这样的时刻会理所当然地一直持续下去,永不落幕。

我们都未曾察觉,那夜璀璨的烟火,已然是风暴来临前,最盛大,也是最后的光亮。那是我们拥有的,最后一个完整而无忧的晴天。而命运的转折,就藏在那震耳欲聋的欢庆之后,静默地等待着登场。

第五章:残阳

冬天还是来了,带着它该有的凛冽。记忆里的那个冬天格外冷,窗玻璃上总是结着厚厚的霜。作业永远写不完,而对未来的焦虑,像房间角落里越堆越高的复习资料,沉默地生长。

那天晚上,妈妈走进书房,看着我又在玩手机,眉头皱了起来。"高三了,心里还没数吗?一天到晚捧着个手机,不是聊天就是打游戏。手机给我,高考完再玩。"

她并不知道屏幕那头有一个对我而言很重要的沈默珩,她看到的,只是一个"玩物丧志"的女儿。这种不被理解的委屈,混合着即将失去联系的恐慌,瞬间将我淹没。

三个月。将近一百天。 这个数字像一块冰,瞬间从喉咙滑到我心里,冻僵了全身。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拨通了他的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们谁都没说话,听筒里只有细微的电流声,像风雪来临前的寂静。

"......喂。"他的声音先响起来,是哑的。 就这一个字,我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滚了下来。

"你别哭啊。"他听起来慌了,语气里带着他特有的、笨拙的焦急。 可这句话像按下了什么开关。他劝我别哭,自己的声音却先哽住了。

我们就那么拿着电话,隔着几百公里,什么也说不出来。我听见他那边极力压抑的、沉重的呼吸声,混合着我这边轻轻的抽泣。那种感觉很奇怪,明明是最狼狈的时刻,却因为知道电话那头有个人和你一样难过,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