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辰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知道？」
我替他说完了后半句话。
「我还知道，那笔被挪用的公款，被你拿去给你在国外养的小情人买了套海景别墅。」
「我还知道，你妈刘婉，早就知道这件事，她不仅帮你瞒着，还帮你一起骗我。」
「她一边夸我是个好儿媳，一边背地里跟我爸妈说，让我多体谅你，说你创业艰难，压力大。」
「你们母子俩，一唱一和，演得真好啊。」
我每说一句，蒋辰的脸就白一分。
到最后，他已经面如死灰，瘫坐在地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对。」
「那你为什么……」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答应跟你订婚？」
我看着他，露出了一个极度冰冷的笑容。
那笑容，让他如坠冰窟，浑身发抖。
「蒋辰，你是不是觉得，你爸蒋卫国，是个白手起家，为人正直的企业家？」
他茫然地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提起他爸。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一刀一刀，凌迟着他的神经。
「十年前，一个雨夜，在城郊的盘山公路上。」
「一辆黑色的宾利，撞死了一个骑着单车的少年，然后，肇事逃逸。」
蒋辰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惊恐的神色。
「那个少年，才二十岁，刚刚拿到了茱莉亚音乐学院的全额奖学金。」
「他是我哥，苏然。」
我死死地盯着他，一字一句。
「而那辆黑色宾利的司机，就是你爸，蒋卫国。」
「你妈刘婉，当时就坐在副驾上。」
「她是那场车祸唯一的目击证人，但她对警察说，她什么都没看见。」
「她，做了伪证。」
轰的一声。
蒋辰的脑子里，仿佛有颗炸弹爆开了。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站起身，重新恢复了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没有什么不可能。」
「我忍了十年，陪你演了三年的戏，就是为了今天。」
「为了让你们一家人，血债血偿。」
**第五章**
蒋辰失魂落魄地走了。
或者说，是爬出去的。
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最后是公司的保安把他拖出去的。
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那个如同丧家之犬的背影，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十年了。
从我哥哥苏然去世的那天起，我的世界就只剩下了黑白两色。
我放弃了画笔，放弃了梦想，一头扎进了商业的漩涡。
我拼了命地学习，成长，把自己变成一个浑身带刺的怪物。
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亲手把仇人送进地狱。
现在，时候到了。
我拨通了白薇父亲，白董事长的电话。
「白董，有时间聊聊吗？」
电话那头的白启明，是个老狐狸，声音里带着试探。
「苏小姐？真是稀客。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蒋家这艘船要沉了，」我开门见山，「与其让它烂在海里，不如我们一起，把它拆了卖废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