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阿禾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疼得她喘不过气。下游捞到的?也就是说,他真的……真的不在了。

她把两块玉佩拼在一起,严丝合缝,像从来没分开过一样。可那个戴着玉佩的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第六章 旧伤

陈九还是每天都来,只是话更少了。阿禾也没再赶他,有时会给他端碗水,有时会看着他干活,一言不发。

这天陈九在田里插秧,突然“哎哟”一声,捂住了腰。阿禾慌忙跑过去,看见他脸色发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怎么了?”她急得声音都变了。

陈九咬着牙,勉强笑了笑:“老毛病了,以前在船上干活,不小心摔的。”

阿禾扶他坐在田埂上,想给他揉揉,可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她想起他也有腰疼的毛病,那年他为了给她摘悬崖上的野兰花,摔了下来,腰上留下了块疤。他总说:“阿禾你看,这疤像不像条龙?等我以后当了将军,就带着你骑龙。”

陈九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抬头看着她:“怎么了?”

阿禾摇摇头,从草棚里拿来药酒,倒在手心搓热了,往他腰上擦。药酒有些辣,陈九却没躲,只是闭着眼睛,眉头微微皱着。

擦到腰间的时候,阿禾的手突然顿住了。她摸到一块凸起的疤痕,形状像条蜿蜒的龙,和他腰上的那块,一模一样。

她猛地缩回手,后退了两步,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陈九,嘴唇哆嗦着:“你……你是谁?”

陈九睁开眼睛,看着她惊恐的样子,沉默了很久,终于叹了口气:“阿禾,我是志远啊。”

第七章 归人

阿禾像被雷劈了一样,愣在原地。志远?他不是已经被水冲走了吗?那她这几个月的思念,这几个月的痛苦,算什么?

“你骗人!”她突然尖叫起来,抓起地上的泥块就往他身上砸,“志远已经死了!你是骗子!你是骗子!”

陈九——不,志远——没有躲,任由泥块砸在他身上。他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疼得像被刀割一样:“阿禾,我没骗你。那天水太大,我被卷到了下游,醒来的时候在一艘渔船上,失忆了,只记得自己叫陈九。直到那天看到你手里的玉佩,我才慢慢想起来……”

“失忆?”阿禾冷笑一声,眼泪还在不停地掉,“失忆就能忘了我?失忆就能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受苦?志远,你好狠的心!”

志远上前一步,想抱住她,却被她推开了。他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声音哽咽着:“阿禾,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想起来的时候,疯了一样往回赶,可我怕你不认我,怕你恨我,才不敢告诉你……”

“我恨你!”阿禾打断他,声音凄厉,“我恨你没死!我恨你现在才回来!”

她说完,转身就往桃林深处跑。志远想追,却被她的话钉在了原地。他知道,他伤她太深了。

第八章 裂痕

接下来的几天,阿禾都把自己关在草棚里,不肯见志远。志远就在草棚外守着,给她挑水,劈柴,做饭,把她的田打理得井井有条。

二柱娘来看她,劝道:“阿禾,志远能回来是好事,你就别赌气了。他也不是故意的。”